局勢瞬間逆轉。刺客本就兵力不足,見援兵趕到,頓時亂了陣腳。護衛們士氣大振,趁勢反擊,很快便將剩餘的刺客包圍。
為首的刺客見大勢已去,咬碎了口中的毒牙,當場氣絕。其餘被擒的刺客在嚴刑拷打之下,終於吐露了實情——他們皆是廢太子舊部,受當年的東宮詹事王顯指使,欲刺殺晉王,為廢太子複辟鋪路。
硝煙散儘,山道上一片狼藉。晉王看著滿地的屍體和血跡,長長地舒了口氣,臂膀上的傷口傳來陣陣刺痛,他卻像是毫無察覺,隻是望著援兵統領:“多謝李大人及時相救。”
“王爺安危,關乎國本,屬下不敢怠慢。”援兵統領躬身道,“隻是對方布防嚴密,若非雙先生提前送來消息,提醒我們繞路潛伏,恐怕難以如此順利。”
晉王一怔:“雙先生?”
“正是。”援兵統領解釋道,“雙先生三天前便派人送信給李大人,說黑風嶺恐有埋伏,還建議我們從後山小路隱蔽接應,出其不意。”
晉王的心猛地一顫,原來師父早已料到此事,竟默默為他做了這麼多。他低頭看向臂膀上的傷口,忽然想起雙經渡的藥箱——此刻,師父是否就在附近?
數裡外的山腳下,一間破敗的山神廟裡。
雙經渡正坐在神像前的供桌上,借著微弱的光線整理藥箱。他並未靠近戰場,隻是在這裡靜靜等待消息。聽到遠處傳來的廝殺聲時,他握著藥杵的手微微收緊,直到聲音漸歇,才緩緩鬆開。
“先生,前方傳來消息,刺客已被肅清,晉王殿下隻是受了些輕傷。”一個穿著便服的護衛走進來,恭敬地稟報。
雙經渡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釋然:“知道了。你去告訴王爺,讓他好生包紮傷口,莫要感染。我這裡備了止血的藥膏,你帶過去給他。”
護衛接過藥膏,又道:“王爺讓屬下問您,為何不親自過去見他?”
雙經渡望向廟外漸漸放晴的天空,陽光穿透雲層,灑在濕漉漉的草地上:“我此來,隻為護他周全。如今他已平安,我便該回醫館了。醫者醫人,亦需守好本分。”
護衛應聲而去。雙經渡收拾好藥箱,走出山神廟。雨後的山林空氣清新,遠處傳來鳥鳴聲,清脆悅耳。他翻身上馬,沒有回頭,徑直朝著京城的方向而去。
半個月後,晉王返京。
他沒有先回王府,而是徑直來到了雙經渡的醫館。彼時雙經渡正在給一位老人診脈,見他進來,隻是抬眼笑了笑,示意他稍等。
晉王便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師父凝神診脈,詢問病情,開方抓藥,動作依舊從容不迫,仿佛黑風嶺的驚魂一幕從未發生過。直到送走最後一位病患,雙經渡才轉身為他倒了杯熱茶。
“師父,那日之事,多謝您。”晉王接過茶杯,掌心的溫熱驅散了些許寒意。
雙經渡坐在他對麵,目光落在他手臂上尚未完全消退的疤痕:“傷口愈合得如何?可有留下後遺症?”
“已無大礙,隻是這疤痕……”晉王下意識地摸了摸臂膀。
“疤痕是勳章,亦是警醒。”雙經渡輕聲道,“它提醒你,前路多險,需常懷敬畏;亦提醒你,每一次化險為夷,皆非僥幸。”
晉王沉默片刻,又道:“若不是當年師父點化,我恐怕早已在心悸的折磨中消沉,更彆說此次應對風波。說到底,還是多虧了師父的教誨。”
雙經渡搖了搖頭,拿起案上的《金剛經》,指著其中一句:“‘一切福田,不離方寸’。王爺可知,這‘方寸’指的是什麼?”
晉王思索道:“是心?”
“正是。”雙經渡頷首,“心為萬法之本,一切境遇,皆是心之所向。你當年心悸,是因執念過深;如今臨危不亂,是因定力漸足。這並非我之功,而是你自身的‘方寸’之間,已然種下了福田。”
晉王恍然大悟,端起茶杯一飲而儘,茶的苦澀中帶著回甘,正如他這些年的經曆——有過迷茫,有過痛苦,最終卻在一次次曆練中,找到了內心的方向。
窗外的陽光正好,醫館裡又響起了弟子抓藥的聲音,“沙沙”的紙張翻動聲,還有病患低低的交談聲。一切都如往常一般,卻又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晉王知道,經此一役,朝局將愈發清明,而他自己,也將在這條“為政與修身”的道路上,走得更加堅定。
隻是,他望著雙經渡從容的側臉,忽然想起那些尚未肅清的暗流——廢太子舊部雖遭重創,王顯卻依舊在逃,此人一日不除,恐怕難有真正的安寧。
這份擔憂,雙經渡是否也早已察覺?
想知道王顯是否會就此罷休?雙經渡又將如何應對潛藏的危機?且看下集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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