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且示聽了,被嚇了一跳,再看那漢子,正是丁彪!
丁彪爬起來,盯著宗且示看了又看。
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這個世界真是瘋了!
坐牢的,應該都是我們這種壞人。
什麼時候,輪到了你這個大能人、大好人了?”
宗且示冷冷地看著他,摸著手腕上宗且若送給自己的頭繩,沒有搭理他。
丁彪見了又笑,轉過頭,向著鋪位的最後,大聲叫道:“郭以剛,我的大恩人呢?
你他媽的,快彆裝睡了,看看誰進來了?”
宗且示往後麵一看,見通鋪末端,郭以剛胡子拉碴,十分憔悴。
他揉著眼睛,慢慢地坐了起來。
隔著十幾個人,看著宗且示,沒有說話。
丁彪見了,狠聲惡氣地說道:“看夠了沒有?
要我請你睡下去啊?!”
郭以剛聽了,仍然沒有說話,緩緩地躺了下去,眼睛一直看著宗且示。
柴阿五見了,不知道丁彪見了宗且示,為什麼要叫郭以剛坐起來,不解地看著丁彪。
丁彪見了,用手一指宗且示,對他說道:“在外麵,這個小子和郭以剛,好得就像穿了一條褲子!
老子的腿,就是被這小子砸殘的。
老子犯盜竊罪,再次進來,就是被郭以剛詛咒的。
這次,我多半還要判十年,出去就五十歲了。
老子這輩子,就壞在他們兩個身上!”
停了一下,他惡狠狠地看著宗且示,說道:“老天真是有眼!
讓他們兩個,都犯在了老子手上!”
柴阿五聽了,伸出一根手指,勾住宗且示的下巴,仔細看了看。
然後,說道:“好小子,你看上去平平常常,下手倒是凶狠毒辣!”
宗且示想開口爭辯幾句,轉念一想:“丁彪能顛倒是非、混淆黑白地說出這種話來,再與他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接著,又想:“麵對窮凶極惡的丁彪,如果我一開始就輸了氣勢。
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以後還怎麼在監室裡立足?
省公安廳的培訓課,教過我兩點:
對手怕什麼,你就給他什麼;對手信口雌黃,你就姑妄言之。”
想到這兒,宗且示把心一橫,朗聲問道:“丁彪,你想知道,莫麒銘是怎麼撞上牆的嗎?”
丁彪聽了一愣,想起當年在花露南崗9號大院,自己和莫麒銘劫財不成,一個被宗且示砸殘,一個有門出不去,楞是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不禁脊背發涼,打了一個寒顫。
他知道,宗且示就住在9號大院裡。
這個大院裡,有一群碰不得、惹不起的人。
更知道宗且示的媽媽,正是高人中的高人,是那個無所不能的通靈女郎侯佳佳。
還知道,周嫻香、蒙不遲、梁九斤、蒙不遲四人,個頂個的無比厲害。
自己正是遇到了他們,才和莫麒銘一起,無緣無故地著了道,莫名其妙地受了傷,糊裡糊塗地被捕入了獄。
多年以來,他一直也沒想清楚這件事。
今天,聽宗且示一提,在氣勢上先矮了一截。
丁彪略一思忖,不想讓宗且示當眾說出自己的糗事。
於是,看著他罵道:“彆他媽的廢話了!
你是來坐牢的,不是來聊天的。趕緊登記!”
柴阿五見了,馬上命令宗且示蹲下,問道:“涉嫌罪名?”
宗且示聽了,答道:“損害國家財產。”
柴阿五在記錄本上畫了兩下,正要往下問。
丁彪發聲打斷了柴阿五,看著宗且示,陰沉沉地一笑,問道:“就你?
損害國家財產?
膽子夠大啊!”
宗且示見他邊想邊問,怕他彆有用心,不懷好意,本想再煞煞他的威風。
但是,心裡一激動,手上一緊,又摸到了宗且若的頭繩。
於是,想道:“臨來之前,包括且若在內,所有人都擔心我意氣用事,辦砸了事情。
感覺現在,我已經開始上頭!
這個時候,我一定要冷靜啊!”
想到這兒,宗且示感覺自己慢慢鎮定下來,腦子開始正常運轉了:“我被拘留原因,他沒有權利問我。
不過,麵對丁彪這種莽撞漢子,應該打一巴,揉一巴,暫時不能和他搞僵。
省得將來,被他故意找茬,壞了簽約大事。”
看了看丁彪,他接著又想道:“但是,我也不能平平淡淡說出來。
總要夾槍帶棒,說得讓他有所顧忌。”
於是,按照與蒙不遲等人的約定,說道:“前段時間,莫麒銘剛剛出獄。
他出獄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想了解自己撞牆原因。
然後,去找9號大院的晦氣。
沒想到,他剛到9號大院門口,正好被我撞見。
見他硬要往大院裡闖,我一時也攔不住他。
情急之下,就拿起向陽院的電視機,往他身上砸下去。
哪知道,莫麒銘沒被砸到,電視機卻被我砸了個粉碎!
電視機是國家財產,我賠不起,就被抓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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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彪聽見莫麒銘又在9號大院吃了虧,心裡不爽。
但見宗且示被抓,看上去還是非常高興。
他笑了笑,罵道:“活該!
你怎麼不去拿一架飛機砸他!
賠不起飛機,就讓你生不如死地坐一輩子牢!”
說到這兒,他哈哈大笑。
笑完,丁彪想到莫麒銘,又問:“後來,莫麒銘怎麼樣了?”
宗且示聽了,沒有正麵回答,苦著臉說道:“他能怎樣?!又沒傷筋,又沒動骨。
看到我進來了,還不樂開了花?”
丁彪聽了,遲疑了一下,笑道:“不管你小子,說得是真是假。
反正,你進來了就好。也讓你嘗嘗,坐牢的滋味!”
說完,對著後麵的鋪位,大聲問道:“申亦農,砸台電視機,能判多少年?”
宗且示聽了,趕忙往後麵看去。
見申亦農睡的位置,和郭以剛緊靠在一起。
申亦農坐起身來,先看了看自己,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然後,對丁彪說道:“一個月之內,家裡賠了錢,就放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