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嫻香說:“佳佳,好好和豆豆玩,他還要幫你們家修車呢!”
侯佳佳點頭答應,拉著張指柔就走,張指柔邊走邊問:“周媽媽,你又看到新的畫麵啦?”周嫻香說:“還是老的畫麵。”張指柔點頭,被佳佳拉著,叫上冷雙顯,一起去了東跨院。
三人出了東跨院,見豆豆在院牆根,燒著一大堆畫報,侯一凡、顏新和侯佳川在一旁搭手。
見他們來了,顏新說:“不好意思,還是驚動了你們。今天,分拆貨物的時候,拆出了這些包裝紙,裡麵有日文的資料和畫報。豆豆認得日文,拿來給我們看,說上麵都是日本人的壞東西。”冷雙顯、張指柔聽了,忙動手去翻看。
侯一凡說:“我在東北,和日本人做過幾年生意,認得些日文,資料和畫報上,登載著日軍的‘戰果’宣傳圖片和文字,炫耀他們吞並東三省的戰績,以及在東三省乾的壞事。”
說完,拿出一本畫報,指著上麵的圖片,又說:“你們看,這是日軍的戰果地圖,上麵描繪的,是環太平洋地區的戰況和勢力範圍,很多地方都插著日本國旗。地圖的左上角記載了日軍在艦船、飛機、車輛及戰俘方麵的統計數字,右上角記載了日軍九次海戰的名稱以及敵對國。”
冷雙顯看了說:“隻有從日本進口的貨物,才會有這樣的包裝。貨主怕在國內銷售惹麻煩,提前分拆,清理掉和日本侵華相關的資料,以免激起民憤,影響他們的銷售業績。”
想了想,他又說:“怕隻怕三點:第一,這些東西從職校流散出去;第二,貨物涉嫌走私;第三,貨物中間夾帶毒品、軍火和文物等違禁品。”
張指柔點頭說:“不錯,上麵三點,涉及到任何一點,對職校、對侯前輩、對孩子們來說,都是不能承受的。”
侯一凡也說:“所以,發現了這個情況,我們第一時間就與在場的幫工一一確認,核實他們沒有收藏,也沒私帶出去。與此同時,把這些東西收集起來,集中燒毀。”
接著,他笑道:“剛才佳佳要看,豆豆攔著不讓,她急了,才去找你們告狀的。”
說完,眾人再看侯佳佳,見她像是忘掉了前麵發生的事,和豆豆、佳川一起,興奮地燒著火玩。
顏新回過神來,說道:“我和一凡商量,接下來,準備采取幾個措施:第一,不接受拆裝貨物;第二,對進口貨物,要求提供海關通關證明;第三,與貨主簽署無私無毒無違禁承諾書,否則,就不接受他們的相關業務了。”
冷雙顯點頭說:“第四,因違反上述三條造成的法律後果,由貨主承擔。”侯一凡、顏新點頭,
冷雙顯又說:“我在天津讀過一些教育資料,有關職教部分,有涉及走私的內容:日本對華的走私活動,實際上是在消化國內的剩餘產能。對此,日本政府往往睜隻眼閉隻眼,暗中支持三井等大公司以及民間浪人組織,一起對外瘋狂走私,給我國的財貿海關、金融工商以及百姓生活造成了巨大的災難。”侯一凡聽了點頭。
冷雙顯見了,想起簡步、梁有餘說過的日軍暴行,又想起侯一凡涉嫌與日商勾結的事,想趁機敲打他,接著又說:“白銀走私數額最高時曾以每月1500萬大洋的速度被偷運出境,致使我國不少銀行、錢莊倒閉、停業,加深了我國的金融危機。與此同時,我們的關稅收入也大幅度下降,民族工商業的主力行業,如紡織、繅絲、火柴、卷煙、麵粉、食糖等,先後因抵擋不住走私物品的突襲而陷入絕境,倒閉現象不勝枚舉。能像馬牌洋灰那樣,打敗洋貨的國貨少之又少。”
說到這兒,他問:“一凡兄,如果你們嚴格執行上述四條,生意會受多大影響?”侯一凡聽了說:“一時之間,難以估算!”
張指柔點頭說:“侯大哥,顏新姐,你們準備如何應對?”顏新說道:“寧願少做幾筆業務,也不能助紂為虐。再說,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進口、出口以及非進出口貨物,都能接到不少,業務來源應該不缺。”
侯一凡點頭說:“目前看來,就算失去部分進口業務,生意也能做下去。不過,我們也要未雨綢繆,雖然現在是獨家經營,保不住往後,大家見有利可圖,一窩蜂地都來做。如果,我們能搶先一步占領市場,抓住大客戶,等麵臨競爭的時候,才能事半功倍,立於不敗之地。”
張指柔聽了,笑道:“侯大哥這本生意經,是頂流民族資本家的範本啊!”侯一凡聽了,連連搖手,張指柔又說:“需要省府幫忙,我們可以出麵。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我們兩家有了了解,師傅、簡步大師和雙顯哥哥對你們一家十分認可。”侯一凡、顏新聽了,點頭稱謝。
見侯一凡的表態,重在生意,顏新對他與日本商人接觸的事,好像一無所知,張指柔不放心,特地對她說:“顏新姐,你們遇到困難,一定要告訴我,大家一起想辦法,千萬不要自己扛。我願意和你做一輩子的好閨蜜!”顏新聽了感動,含淚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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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和侯佳佳遠遠地聽了,小聲嘀咕了一會兒,走到張指柔身邊,豆豆笑著問道:“剛才,佳佳施展了通靈術,發現你們即將說閨蜜的話題,特地讓我解釋了閨蜜的意思,然後,拉我來見證她的通靈術,果然,你們在說這件事。”
張指柔聽了,蹲下身來,抱住侯佳佳說:“佳佳,你又厲害又好學,通靈術再厲害,也有不足的地方,不懂就問,才能讓通靈術展翅高飛。”佳佳聽了點頭,笑著和豆豆跑開。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冷雙顯說:“侯大哥,顏新姐,佳佳是異能奇才,如果有機會,讓她去南京接受特殊教育,將來必定大有作為。”
侯一凡、顏新聽了點頭,泛泛地說:“我們也希望她有光明的未來。”見他們立即沒有表態,冷雙顯不便再說下去。
過了一會兒,見該燒的東西都燒了,顏新讓侯佳川帶好侯佳佳、豆豆,自己帶著冷雙顯、張指柔去找侯守平、陳撫,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侯守平聽了說:“你們的處理方案,我完全支持!”陳撫仍然擔心,對侯一凡說:“我和你爸,一直想讓你從教,雖然日子過得清苦,但是沒有擔驚受怕的事情。一家人平平安安地生活在一起,就是福氣!”侯一凡聽了笑而不答。
顏新見了說:“一凡是一片孝心,想給二老、給孩子更好的生活。”陳撫聽了,歎了口氣,不再說什麼。
事關侯家家務,張指柔和冷雙顯不便多說,隻是表態,願意在生意上儘力協助侯一凡,說完,告辭而去。
路上,張指柔問:“雙顯哥哥,侯大哥剛到武昌,人生地不熟的,怎麼那麼快,就有了如此多的生意?”冷雙顯說:“這也是我想問你的,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吧!”張指柔點頭。
冷雙顯又說:“剛才忘了問,在東北,侯大哥和日本人做的是什麼生意?他精通日語,看來做的時間不短。”
張指柔點頭說:“記得豆豆第一次見到他們說的話嗎?豆豆說:他們說話像中國人,洗手像日本人,認輸像美國人。”
冷雙顯聽了點頭,接著說:“靠兩位前輩從教,就算‘平凡雙傑’的名氣再大,也難開上汽車,除非是祖上留下的遺產,或者…………”
張指柔接口道:“或者是發了橫財!可是,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月,能發什麼橫財呢?他們又不像師傅,有政府配備的汽車。”
兩人一下想不出頭緒,冷雙顯說:“老師和平凡雙傑是老相識,他們一家人也不像大惡之人,初步判斷:職校和侯家相處,應該沒有問題。不過,凡事都要留個心眼,以防不測。”張指柔點頭。
又過了幾天,周嫻香種的蔬菜已經能吃,她天天忙著采收補種、澆水施肥,勁頭十足。還嫌從曲水長家買的兩頭豬太少,又去七姓村加買了兩頭,現在,四口豬養得又白又胖,隻等著過年做大菜了。
安心寫信過來,告訴張指柔:張指安已經平安回家,一切都好,讓她不要擔心。
張指柔給媽媽回信,提了兩件事:“一是,梁有餘有過交待,讓自己和冷雙顯、周媽媽去南京;二是,請他們告訴師傅,周媽媽已經接收了他的東西。“
寫好回信,她拿去問周嫻香,周嫻香聽了,沒有反對,讓張指柔叮囑梁有餘,去南京的時候,不要再開汽車。
與此同時,冷心裁給冷雙顯來信說:“花露南崗小學的教學生活,讓我十分開心,溫校長對老師都很關心我,學校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已經準備擴招。現在,學校老師緊缺,如果你想做基礎教育,就來南京教書。最好在8月1號前報到,這樣,就能趕上一個完整學年。”
冷雙顯回信說:“來南京的時間還沒有確定,不過應該不會太久。回來之前,想先去蘇州看望父母,會和豆豆、侯佳佳、周嫻香和張指柔一起來。”信中,還詳細介紹了提到的四人。
寫完信,冷雙顯拿著找張指柔,兩人看了各自的回信,見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便一起送去傳達室,請曲水長代遞。
收了信,曲水長叫住冷雙顯說:“豆豆、佳佳現在每天表演,影響越來越大,每天下午四點不到,汽修廠門口就擠滿了人,等著看他們的節目。不少人是專門開汽車,或者坐人力車來的。我擔心這樣發展下去,職校存在安全隱患。”
冷雙顯聽了點頭,見汽修廠門市部門口果然停著好幾部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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