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斤聽了點頭,笑道:“大蒜就是芥末,就是芥子氣,就是馬薩多喀斯。”
見大家聽著糊塗,蒙自然、侯佳佳把九斤吃魚肉、蘸芥末醬、發現佐藤爺孫、多次聞到大蒜味兒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大家這才釋然。
最後,蒙自然說:“九斤的鼻子再靈,也無法聞到密封毒罐裡的芥子氣。除非,日本兵今天一路過來,在他們投放的毒罐中,就有芥子氣毒罐。”
宗懷仁聽了說:“有可能!日軍這次過來,進攻的主要目標是愚園。一路上,他們挨家挨戶清剿,並留下崗哨,是怕再次中了抵抗軍民的埋伏。”
看了看梁九斤,他又說:“日軍從中華門攻過來,槍聲不斷,一定遇到了抵抗。見一時攻不下來,他們又急於去愚園,就會使用毒氣罐,以求速戰速決。這也說明,在附近的民居裡,還有不少防空洞、地道,躲在裡麵的難民,被他們發現後,會拚命抵抗。日軍不耐煩一個個清剿,就投擲了毒氣罐。”眾人聽了,義憤填膺。
宗懷仁喝了口水,接著說:“按照以往的經驗,他們極有可能在井水、家具和糧食中噴灑毒液,還會挖開防空洞、地道,抓來一些雞鴨豬,把毒氣罐拴在動物身上,點著了趕進防空洞、地道。動物們一受驚,就拚命往裡麵鑽,跑到哪裡,毒氣就被帶到哪裡,導致防空洞、地道裡毒氣彌漫,人人中毒。”
林允嬌聽了,急道:“這麼說,我們要趕緊去救助他們啊!”
蒙自然搖頭說:“不行!與學校地道接通的民宅,早已經沒人,裡麵的居民不是跑反了,就是撤離到了學校地道。遭到投毒的民宅,應該沒有和學校地道接通,我們去施救,必須出地道,從街道過去。”
他看著宗懷仁,又說:“街道的每一個路口,都有日軍崗哨把守,城牆上,還有的日軍崗哨盯著,現在出去,非但施救不成,還會暴露我們自己。”林允嬌聽了,沮喪不已。
蒙自然點頭,接著說:“而且,防空洞、地道裡慌不擇路跑出來的難民,已經被日軍射殺;沒有跑出來的,非死即傷,現在趕過去營救,已經遲了!”
見宗懷仁點頭,齊飛白說道:“現在,我們的重點,是嚴密監視日軍行動,防止學校地道被他們發現。”
冷雙顯點頭,也說:“我們要保護好剩下的鄰裡接口和分支地道,一旦學校地道的部分通道被日軍發現,可以立即撤離到安全地帶。”
溫習想了想說:“保護豎井也非常重要!地道外的情況,除了靠周媽媽、自然、佳佳和九斤的異能,更多的要靠崗哨的及時跟蹤。”眾人聽了點頭。
想起在豎井上看到的情況,蒙自然說:“難民們被上午的爆炸聲嚇狠了,不少人已經知道,學校地道裡有通向城外的分支地道,現在就想出城避難。我想,日軍已經攻入南京城,對城牆外的警戒,有可能會放鬆,從今晚開始,可以讓部分難民,通過分支地道撤到城外去。”
宗懷仁聽了,搖頭說:“夜裡撤離,雖然安全,但是,時機選擇得不好,即使日軍放鬆了對城外的警戒,也不等於沒有警戒,萬一暴露了地道口,對我們來說,就失去了唯一的出城通道。我建議再等幾天,觀察一下,等出現更好的時機再撤離。”蒙自然聽了點頭。
張指柔見眾人再沒開口,想說一說食物、燃料的事,又想:“日軍已經占領了南京城,下麵還可能攻入地道,饑餓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事了!”於是,便忍住了沒說。
宗懷仁見大家該說的話已經說完,沒有什麼新的想法了,才宣布散會。
下午,冷雙顯把宗懷仁、溫習、張指柔、蒙自然和侯佳佳召集到一起,聊起金庫的事。
他說:“看來,佐藤爺孫是衝著金庫而來,目前,還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知道的。這兒知道金庫的人,除了梁老師和侍衛,就是我們六個人,在保護金庫的措施上,大家有什麼新建議?”
宗懷仁點頭說:“侍衛都是我的親信,我們一起出生入死幾十年,我可以保證,他們會嚴守秘密。”
想了一下,他又說:“對於金庫的安全保障,大家知道,我們已經做了雙重的準備:第一,在特殊情況下,必須炸毀金庫上部的地道架構,讓地道的廢墟,對金庫進行深度覆蓋;第二,金庫裡安放了重磅炸藥,自然專門編製了解鎖密碼,密碼輸入錯誤,金庫門就打不開,如果強行開門,會引起爆炸,整個金庫和周圍一百米的建築將不複存在。”
蒙自然點頭說:“這個密碼,隻有梁爺爺、宗前輩、溫校長和我知道。”
看了一下張指柔,他又說:“金庫裡的財寶,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我們要好好保護,將來還是要用到老百姓身上。”
張指柔點頭說:“前麵,我們已經取出了六萬兩白銀,用在了疏散師生、購買備戰物資上,現在看來,用得非常有價值。”
溫習邊想邊說:“金庫在地道陷阱下方,入口非常隱蔽,又添加了引爆裝置,防範措施已經非常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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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佳佳聽了,點頭笑道:“就算我們用不了金庫裡的財寶,日本人也彆想得到!”
冷雙顯見她笑得自信,又見她在此時開口,問道:“佳佳,你已經知道金庫的命運了?”
侯佳佳搖頭,又笑:“我沒有那個本領,空下來的時候,我會唱劉伯溫的《燒餅歌》!”大家被逗笑,見她說話深不可測,知道她不想多說,也就不再追問。
整個下午和晚上,地道外槍聲不斷,大家聚在一起無事可做。
偶爾,有人會去看看梁有餘和兩個受傷的同學,其他時間,在各想各的心思。
地道裡的課程已經暫停,大多數同學也加入了地道的通訊組。時不時,有些消息會傳遞到會議大廳:無線電小組報告,收到一些高頻電報詞,經過蒙自然的解密,發現是火焰噴射器、電線和工兵部隊;有關日軍的挖掘方向和進度,豎井崗哨每兩個小時會來報告一次,四個鄰裡接口的挖掘已經停止,日軍試探性進入愚園地道口,沒一會兒就出來了,在挖掘方麵,他們沒有收獲;小部分日本兵撤回了中華門城堡,大部分還留在愚園內,他們在愚園裡點起了火堆,輪流吃飯、值守。
侯佳佳、梁九斤要去豎井上觀察,蒙自然沒有同意,他說:“現在上去也不能做什麼,不如留足精神,應對日軍明天的行動。”兩人聽了,隻好找宗渝虎去玩。
第二天,天剛麻麻亮,梁九斤被一陣腳步聲吵醒:腳步聲聽上去非常整齊,人數也不少。
他忙跑到周嫻香那兒,拿了半塊大餅,邊吃邊去找蒙自然。
蒙自然睡在會議大廳裡,聽梁九斤說了腳步聲的事,馬上帶著他上了一號豎井。
隻見中華門城堡方向,又有兩三百名日本兵往愚園跑來:其中有一個中隊,每人腰間彆了防毒麵具,他們跑過鳴羊街,直接往雙塘難民營去了;餘下的日本兵,人人戴著防毒麵具,一部分士兵的裝備和昨天離開的差不多,其中有幾個帶了一種特彆的武器,像槍又不像槍,槍口比步槍大,有步槍的那種槍托和扳手,還有一部分日軍,像是工兵,帶著電線和一些認不得的裝備。
蒙自然對新士兵和新裝備不了解,讓哨兵通知宗懷仁、冷雙顯和商首夫上來。不一會,侯佳佳和他們一起爬了上來。
宗懷仁看了以後,用空罐頭擋住嘴,說道:“日本兵帶的是火焰噴射器、大型鼓風機和水泵,其中大部分是工兵。”
話音剛落,隻聽雙塘難民營方向傳來了密集的槍聲,遠遠地看過去,那裡升起了一股股濃煙。眾人見了均想:昨天愚園發生的悲劇,今天在雙塘難民營上演了!
不忍多想,眾人緊盯著愚園裡的日本工兵看:見這些士兵進入愚園,立即在日軍中隊長和佐藤爺孫的指揮下,拆來很多木製家具、木製門窗,堆放在愚園地道口,然後用火焰噴射器點燃,又在火堆上麵投放了幾個毒氣罐,接著,給大型鼓風機接上電,讓鼓風機對著火堆,往地道裡猛吹,毒煙隨風直竄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日軍中隊長發現:吹進去的毒煙,沒有多少反彈回來,說明地道很長很深,而在附近幾個疑似地道口把守的日本兵,也沒有發現毒煙冒出來,好像地道是個無底洞,不管有多少毒煙吹進去,都能被全部吸收。
日軍中隊長和佐藤爺孫商量了一下,撤掉了鼓風機,用水泵抽愚湖裡的水,往地道裡麵灌。灌了半個小時,眼看愚湖的麵積小了不少,地道沒有出現湖水倒灌。
中隊長和佐藤爺孫湊在一起,皺著眉,又商量了一陣,讓工兵清理出地道口,然後,一聲令下,命令十幾個日本兵闖進了地道。
侯佳佳見了,笑道:“出來一腿泥!”說這話的時候,她忘了用罐頭蓋遮擋,隻見佐藤八木抬起頭,往城牆上看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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