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他激動萬分,剛說完,就又跑進了房間,忙擁著周嫻香,也一起跑了進去。
房間裡,梁九斤已經坐在床沿,扶著梁有餘,半靠在自己身上。
梁有餘臉色紅潤,眼睛微睜,看著走進來的周嫻香。
周嫻香走過去,握住他的手,哽咽著問:“有餘,你醒啦?!”
梁有餘聽了,吃力地看了她一眼,又閉上了眼睛。
接著,使勁地張開嘴,費了半天勁,才含混不清地說道:“嫻……香……!”
停了一下,他好不容易,又睜開了眼睛,拖著長音,有氣無力地說:“餓……!”
周嫻香聽得熱淚盈眶,連連點頭說:“好,好,馬上吃飯!”
梁有餘側過頭,睜開眼睛,看了看梁九斤一眼,又說:“九……斤……!”說完,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梁九斤見了,摟著他,哭叫他:“老爸!”說完,穩住他的頭,給他擦去眼淚。
不一會兒,包前芳端來半碗稀粥,周嫻香接過去,一勺一勺地喂起來。
蒙自然看得激動,擦了一把眼淚,走上前問道:“梁爺爺,你認得我嗎?”
梁有餘睜開眼睛,看了他一下,搖了一下頭,又閉上了眼睛。
蒙自然見了,急忙說道:“我是蒙自然,是蒙豆豆啊!”梁有餘聽了,沒有睜眼,吃完了稀粥,又去睡了。
眾人見梁有餘隻認得周嫻香、梁九斤,連蒙自然都認不出來,也就沒有去打攪他了。
周嫻香給梁有餘擦乾淨嘴巴,讓梁九斤扶著他躺下。
又給他蓋好被子,把收音機的音量調小些,然後與眾人一起出去吃午飯。
蒙自然一邊吃,一邊說:“吃了飯,我去請爺爺過來,給梁爺爺做個診斷。”
周嫻香搖頭說:“蒙先生歲數大了,明天再上門請教他吧!
反正老頭子這個樣子,已經過了那麼多年,也不在乎多等一天兩天了。”
蒙自然聽了,點頭說:“也好,這次梁爺爺能睜開眼、說幾句話,還能流淚、吞咽稀粥,和我們互動,不像以前,隻有零星孤立的動作。
看來,這次他是真正地蘇醒了!”
梁九斤聽了高興,用力抱住周嫻香,說道:“老媽,老爸真的蘇醒了!”
周嫻香給他抱得疼了,推開他,揉著胳膊笑道:“你要死啊,疼死我了。”
接著,想起今天是大年初一,怎麼能連說兩個“死”字呢?
於是,心裡想著把說出來的話蓋住,一連聲地“呸”了起來。
孩子們見了,也幫她一起“呸”,眾人見了有趣,為他們一家高興。
下午,等梁有餘睡醒,眾人又去看他,見他還是不認蒙自然,隻是,看著蒙自然笑了一下。
蒙自然苦笑著,和梁九斤一起,服侍好梁有餘,才出了門。
兩人到了小院裡,見芮康城、盧有田已經挖好了地基,正在砌牆。
邱達光、章文櫻、馮照山、葉雙枝、劉心雨在一旁,遞遞拿拿,忙個不停。
蒙自然、梁九斤見了,急忙上前去幫忙。
有了他們的參與,砌牆的速度快了不少,天黑之前,隻剩下圍牆帽沒有砌了。
第二天早上,芮康城帶著盧有田、梁九斤等人砌著圍牆帽,蒙自然正準備出門,帶周嫻香、梁九斤去懷仁醫館,找蒙回春谘詢梁有餘的事。
三人還沒動身,就聽有人在敲傳達室的門,盧有田跑去開了門,見是齊飛白、樊思靜、溫可可和宋軟儀。
艾葉見四人過來拜年,知道蒙自然一下走不了,便與齊飛白打了招呼,讓葉雙枝幫忙照顧蒙不遲,自己陪著周嫻香、梁九斤去懷仁醫館。
芮康城把眾人讓進會客室,對他們講了梁有餘的情況。
聽說梁有餘蘇醒了,四人十分高興,趕忙進屋去看,梁有餘見到他們,也隻“嗯嗯”了幾下,然後,就沒有其它反應了。
樊思靜見了,說道:“看來,梁先生的生理機能,還需要慢慢恢複,不會一蹴而就。”眾人點頭。
從梁有餘那兒出來,芮康城對齊飛白說了懷仁學校的最新情況。
他特彆提到了郭天峻燒毀借條,以及準備砌牆開門的事。
又叮囑他們,以後來後院,可以直接從文具室的側門進來。
齊飛白看著新砌的圍牆,笑道:“這樣安排更加合理,免得敲不開門,以為吃了閉門羹!”
想了想,他又說:“現在,學生超員、學校超負的現象,已經非常普遍。
懷仁學校的確需要采取措施,消除安全隱患。
要不然,收的那些學費,還不夠賠事故呢!”
看著芮康城,他接著說:“教育局下放壓力,是有原因的:
自去年下半年,爆發內戰以來,政府的財政收入,至少有一半用在了軍事上。
算上物價飛漲、法幣泛濫的因素,用於軍事的支出,大大超出了政府的預期。
軍事上的支出多了,教育上的支出,一定會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