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點頭,溫習接著說:“開放懷仁地道,一來,可以作為未來巷戰的退路。
二來,可以消除鄰裡們的恐慌心理。”
芮康城聽了,邊想邊說:“近來,的確有不少居民,通過學生向我們了解,進地道避難的事。
不過,他們隻是打聽,還沒有一家開始行動。
針對這個情況,我們研究以後,給的統一答複是:擇機開放!”
溫可可補充說:“現在,南京麵臨的情況,和抗戰之前完全不一樣。
當年,南京城遭到了日本軍機的頻繁轟炸,有大量居民的傷亡和房屋損失。
城內,幾乎天天拉防空警報。
鄰裡們這才陸陸續續搬進地道來避難。
現在這樣風平浪靜的,看不到任何風吹草動,大家是不願意挪窩,住進地道裡的。
而且,那些跑反的人,已經隨國軍部隊撤離了。
那些不想走的,還按部就班地待在家裡。
就算有人想住進地道,也隻是想占個位子。
隻要沒有發生巷戰,他們是不會天天住在地道裡的。”
秦司遠邊想邊說:“抗戰時期,地道裡,最多容納過七八百人。
現在,地道已經被日軍炸毀了一部分,隻能容納五六百人了。
我們學校,現有師生五百人。
如果接納過多的難民,在上課期間,如果需要組織師生疏散。
而地道,已經被各種雜物占滿,就會直接影響到師生們們的安全!”
白薇聽了,分析說:“當年,很多人後悔沒有提前跑反,被日軍堵在了地道裡。
現在,大家的想法是:吃一塹,長一智。
除非迫不得已,不再往地道裡躲。”
齊飛白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這幾天,在馬路上,已經能看到很多人,拉家帶口地往南邊跑。
其實,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是從江北過來的難民,並不是南京城裡的居民。
隻不過,這種情況,會給人造成假象,認為有大量的南京人跑反了。”
芮康城聽了這些,心裡已經有了主意,說道:“地道裡麵,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放了我們的儲備物資。
還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放了課桌椅、黑板等大件教具。
剩下的地方,擠到了極致,也隻能躲藏六百人。
麵對可能出現的避難人潮,我有五點建議。
第一,利用下星期的時間,將大件教具,移至地道裡的兩個城內出口處。
這樣安排,就可以隨時把它們搬出地道,騰出地方給難民避難。
一個星期以後,我們可以對外宣傳,開始接納來懷仁地道避難的鄰裡;
第二,一旦,接納的人數,到達了三百人,說明當時的戰況,已經非常激烈。
極有可能,已經發生了巷戰,而巷戰已經波及到了懷仁學校。
到那個時候,我們立即組織人手,將地道口的大件教具,逐步移出地道,直到難民住滿為止。
與此同時,我們就可以,開始在地道裡上課。
第三,不允許在地道裡,空占位置。
要把地道裡的空間,儘可能地留給有需要的人。
第四,請懷仁醫館配合,在地道裡設置一間醫療室。
第五,重啟無線電室。
第六,安排地道裡的值班表。”
溫可可點頭,補充說:“還要檢查地道裡的翻板、觀察孔、水井、通風、廚房、廁所等設施,確保它們能順利使用。”
秦司遠從教學的角度,又提出:“確保電燈、油燈、蠟燭、手電筒等照明設施的順利使用,不能影響同學們上地道課。”
蒙得一看著芮康城,說道:“懷仁醫館,確保在下個星期內,完成地道醫療室的布置。”眾人點頭。
梁有餘坐在一旁,直到這時,終於有了機會。
他眨巴著眼睛,插話道:“也要確保竹毫哥哥,能進地道裡避難!”
秦關意聽了好笑,知道他這段時間,對透視畫著迷,戀著跟範竹毫玩。
又知道,他的語言能力,恢複得不錯,講話已經駕輕就熟了。
隻是腦子,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一會兒,把自己當作小孩,隨著蒙不遲,稱呼身邊的人。
一會兒,又能意識到,自己是個大人,擺出老前輩的架子。
於是,秦關意笑道:“對對對,讓你的竹毫哥哥,在地道口畫一個大水塘。
日本鬼子見了就害怕,就要繞道走。
不然,一不小心,就會掉進魚塘裡淹死。”
郭以剛補充道:“再畫幾條大水蛇,把會遊泳的日本鬼子,也嚇走。”
梁有餘聽了,眼睛翻了翻,心想:“我的重點,是說竹毫哥哥!
好讓他們看到,我能以爺爺之尊,稱範竹毫為哥哥。
敬佩我老人家,視輩分如糞土的博大胸懷。
但是,這兩個小笨蛋,居然沒有聽出來,真是沒勁兒!”
喪氣之餘,他又想:“不如乾脆,再罵他們幾句。
然後,再多說幾句竹毫哥哥。
看他們,到底能不能聽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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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繃起臉,大聲罵道:“你們兩個小笨蛋,是讓竹毫哥哥,在地道裡的陷阱上畫畫。
日本鬼子走進地道,就能看到,竹毫哥哥在陷阱口上,畫的好多金銀財寶。
他們見財起意,忘了留意腳下,全部掉進了竹毫哥哥設下的圖畫陷阱,串成了糖葫蘆!”
秦關意、郭以剛聽了,覺著梁有餘這個辦法更好,跳著腳地叫好。
隻是,他們還沒有琢磨出,梁有餘的真正用意,是在對範竹毫的稱謂上。
梁有餘見了,十分敗勁,正想再罵。
卻聽蒙不遲站在一邊,笑吟吟地開了口:“梁爺爺壞,裝小孩玩!”
梁有餘被他說中心思,精神一振,心想:“乖乖不得了!
這個小不遲,居然能知道我的想法。
難道是,我喝了他的尿,我想什麼,他都能知道?”
想到這兒,他心有不甘,趕緊唬道:“裝什麼小孩玩,我就是小孩!”
沒想到,蒙不遲若無其事地看了看他,又說:“不是我的尿喝多了,是爺爺笨!
隻有視金錢如糞土這句話,沒有視輩分如糞土!”
梁有餘被蒙不遲的話,嚇得一縮脖子,心中打鼓:“我的媽啊,我的天!
他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