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關意看了看梁有餘,笑道:“易伯伯問,梁前輩的父母兄弟姐妹,都是乾什麼的?
梁前輩說,自己是觀世音菩薩。
自己的媽媽,是驪山老母。
自己的師兄,是大詩人李白。
易伯伯聽了,讓他不要亂說。
梁前輩不理易伯伯,走到他麵前說,自己把媽媽搞丟了。
又問,易伯伯是不是驪山老母的化身。
沒等易伯伯回答,他就跪了下來。”
奶包聽秦關意說到這兒,笑盈盈地慢慢跪下,學起梁有餘的樣子。
隻聽她捏著嗓子,說道:“母親大人在上,受小兒梁有餘一拜!”
眾人見她,這麼一個金發碧眼的洋娃娃,說著一口地道的中國話,盈盈下拜著。
均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愛,全都笑了起來。
樊思靜邊笑邊說:“給梁前輩這樣一鬨,易主任嚇得不輕。
他怕梁前輩,再搞出什麼古怪來,躲在袁忠身後,伸出頭來,讓梁前輩不要亂認媽。”
周嫻香聽了,去看梁有餘,見他也洋洋自得地笑著。
心疼地幫他拉了拉衣服,說道:“老頭子,他易十珠也配做你的長輩?
以後不要瞎鬨了!”
梁有餘聽了,昂著頭,根本不搭理她。
秦關意見了,笑道:“易伯伯的確不配!
他見從梁前輩身上,問不出什麼來,轉過身,就問起了周媽媽、樊老師。
易伯伯想讓她們指認,梁前輩和周媽媽結婚的時候,國民黨湖北省主席夏鬥寅,民國前總理香山慈幼院熊希齡院長,曾派人送來喜聯。
另外,國民黨教育部門的大官蔡元培院長,陳鶴琴處長,以及陳鶴琴的夫人俞雅琴,都來參加過婚禮。”
周嫻香點頭,邊想邊說:“他們過來,是為九斤出國留學,作預審的。
我就知道,易十珠問這些話,肯定對九斤不利。
但是,不知道不利在哪兒。
於是,乾脆就對他說,我們還請了你呢,你怎麼不說?”
樊思靜聽了,笑道:“我也沒有對易十珠客氣。
當真眾人的麵,就問他,你是過來,審核梁前輩的主要社會關係的?
還是過來,審核梁前輩的婚禮賓客的?
袁忠聽了也說,被審核人的社會關係,是指直係親屬。
即梁九斤的父母,以及兄弟姐妹。
因為直係親屬關係,最為密切。
對本人的影響,也最大。
其他人員,不在政審範圍之內。”
梁有餘聽到這兒,看著艾葉,氣憤地說:“還想要我的勝利勳獎章,做夢!”
秦關意點頭,笑道:“易伯伯真好玩!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說梁前輩,曾經接受過國民黨的勝利勳獎章。
袁副區長聽了,非常重視,讓周媽媽拿出來給他看。
結果,仔細看了以後,有點把握不住政策。
幸好不遲的記憶力好,他把《獎章發布條例》,詳詳細細地背了一遍。
袁副區長見上麵,有頒獎日期和‘抗戰’字樣,又聽了不遲背出來的條例,才消除了顧慮。
他當即,就否定了易主任的說法。
讓易主任,立即在政審表上的其他社會關係一欄,填上了‘無’字。”
樊思靜點頭,想了想,又說:“見易主任總與梁前輩為難,我擔心他回去做手腳。
為了慎重起見,要求他在審核表上的重要位置,按上梁前輩和周媽媽的手印。
我的要求,得到了袁忠的認可。”
艾葉聽了,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道:“這下,我就放心了!
九斤的政審關,應該可以過了。
預審,是決定他能否去蘇聯留學的關鍵一步啊!”
梁有餘見他們囉裡囉嗦,聊個沒完,把自己冷落在了一邊。
拉了蒙不遲,說道:“再背一遍獲獎條例,讓我開心開心。”
蒙不遲聽了點頭,和梁有餘、秦關意、馮念初三人,手拉著手,圍起了一個圈。
他們一邊在原地轉圈,一邊背起了條例:“《頒給勝利勳章條例》第四條,非公務人員頒獎範圍:
第一,對於國防建設有專門發明或重大貢獻者;
第二,增加生產運輸物資大有裨益於軍需民食者;
第三,維護地方救助災難保育難童者;
第四,宣揚正義鼓勵民氣作育人才著有績效者;
第五,受敵偽脅迫不屈者……”
聽著梁有餘的聲音,看著他的身影,艾葉把周嫻香、樊思靜拉到了一邊,輕輕地說:“我感覺,梁前輩說話,更清楚了,走路,也更穩了!”
樊思靜點頭說:“我也有這個感覺,希望他能徹底清醒過來。”
周嫻香看著梁有餘,歎道:“老頭子這場罪,受得大發了!”
艾葉想了想,說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沒準,梁前輩不出這件事,會一直忙個不停,反而沒有現在,這麼開心了呢!
畢竟,十幾年下來,他也沒有操過什麼大心思!”
樊思靜點頭說:“有的時候,我看他這種無憂無慮、返老還童的樣子,還挺羨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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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嫻香聽了,點頭說:“這麼多年下來,他的確沒操過什麼大心思。
一天天的,過得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
就是,苦了這幫孩子。
從豆豆、九斤開始,一直到現在的關意、不遲,還有其他孩子。
他們天天給老頭子做艾灸、針灸和按摩,一天都沒有中斷過。
隻恨我太笨,不敢給他紮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