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有餘見眼前這兩人,三十多歲的年紀,自己從來沒有見過。
於是,氣呼呼地說道:“誰認得你們,彆亂套近乎!
豆豆和佳佳,就是在這兒,被日本人騙走的。
你們還想,騙走我梁有餘啊?!”
那男士聽了,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梁爺爺,我是侯佳川啊!
你不認得我啦?!”
梁有餘聽了,仔細看了看他,馬上就高興起來。
拉住了侯佳川,說道:“像,的確像!
佳川,你不在家修汽車,跑到這兒來乾什麼?”
侯佳川看著梁有餘,笑道:“梁爺爺,我們是特地來接你的啊!”
說完,把身邊的女士拉上前,介紹道:“梁爺爺,這是我的愛人居杏珍。”
居杏珍點頭,給梁有餘施了禮,說道:“爸媽收到了周媽媽的電報。
知道你們今天要來,特地安排我們,過來接船。”
梁有餘聽了,皺著眉頭,說道:“這個老太婆,真煩人!
講好不打招呼的,怎麼還是發了電報?
我想給侯一凡和顏新,一個大大的驚喜呢!”
侯佳川和居杏珍,經常與南京通信,早就知道了梁有餘受傷的事情。
隻是,今天見了麵,聽他說話辦事,像個小孩兒,仍然感到意外。
艾葉見了,馬上笑道:“梁前輩,周媽媽這樣做,還不是擔心你的身體?
想請侯大哥他們,提前做個準備?!”
接著,又看著侯佳川、居杏珍,說道:“你們知道,梁前輩的身體,剛剛恢複。
所以,他說話寬泛,還請兩位多多擔待!”
說完,艾葉作了自我介紹,又把其餘六個人,一一介紹給了他們。
侯佳川聽了,拉住宗且示、宗且若的手,蹲下身,問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宗家兄妹在客輪上,聽了不少武漢往事,對這裡的人,已經有所了解。
聽到兩人的名字,一下就認了出來。
宗且若伸出手,一邊指著,一邊說:“你是佳川舅舅,她是杏珍舅媽。”
侯佳川、居杏珍點頭。
宗且示是自來熟的性子,見了他們,更是無拘無束。
他走上去,抱住侯佳川,問道:“舅舅,武漢怎麼那麼熱,真像個大火爐?”
侯佳川幫他擦了擦汗,笑道:“武漢和南京一樣,是中國的四大火爐城市啊!”
宗且示點頭,又抱住居杏珍,看著路邊的西瓜攤,問道:“舅媽,你們武漢人,吃什麼最解暑?”
居杏珍見了,笑道:“我最喜歡,吃西瓜了!”
宗且示舔著嘴唇,點頭笑道:“我也喜歡吃!”
居杏珍見了,拉住他,笑道:“好,現在就回家!
開幾個大西瓜,給你吃個痛快。”
秦關意見了,笑道:“大嫂,且示是個小騙子。
你不要理他,他想騙你西瓜吃。
給他喝杯涼開水,就行了!”
居杏珍聽了,大笑道:“不饞,就不是小孩兒了!”
說完,又去拉了秦關意,領著眾人,慢慢地進了大東門。
“遠望湖廣高又高,
九門俱用銅鐵包;
窩風避浪文昌門,
升鬥量米平湖門;
迎賓接駕漢陽門,
挑魚買菜武勝門;
推車抬轎忠孝門,
遊山玩景賓陽門;
推翻滿清中和門,
姑姑燒香保安門;
和尚騎馬望山門,
這是武昌九座門。”
出了大東門,眾人遠遠地就聽到,一陣童謠聲,從職校方向傳了過來。
梁有餘抬眼望去,隻見三好職校所在的那一片區域,已經增加了不少新房子。
兩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正在三好汽修廠門前,一邊唱著童謠,一邊玩著推手遊戲。
梁有餘指著職校,回頭問道:“佳川,多出來那麼多房子,都是飛白和思靜蓋的吧?”
侯佳川聽了,笑道:“不是!
齊伯伯和樊伯母,住在武昌火車站附近。
那些房子,有的是職校加蓋的,有的是新搬來的單位蓋的。”
居杏珍聽了,補充說:“梁爺爺,今天,齊爺爺和樊奶奶,也來迎接你們了。”
梁有餘聽到人多就高興,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眾人過了馬路,已經能看到,學校正大門兩邊的洋灰立柱。
立柱上麵,有用灰勾勒出的一幅對聯,還清晰可見。
“寶劍鋒從磨礪出,
梅花香自苦寒來。”
大門正上方,用洋灰鑄就的,是隸書體的“三好職業學校”六個大字。
校名下麵的落款,是“自然佳”。
大門左右邊的門麵房,分彆是三好汽車機械修理廠,以及三好農林產品展示館。
走到學校門口,梁有餘想在兩個男孩麵前,出一出風頭。
於是,指著職校的題字,故意大聲說道:“徒兒,這些字都是我寫的,好看吧!”
宗且示聽了,童心大發,不想讓他得逞。
於是,搖頭笑道:“我又不認得字,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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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有餘聽了,也不生氣。
隻見他轉過身,看著兩個男孩,搭訕道:“小朋友,你們知道,學校門上的題字,是誰寫的嗎?”
灰衣男孩兒看了看梁有餘,說道:“是自然佳寫的。”
黃衣男孩兒搖頭說:“不對,應該是蓋房子的人寫的。”
宗且示聽了,哈哈大笑,說道:“原來,梁爺爺是蓋房子的人啊!”
梁有餘見了,哭笑不得,翻了翻眼睛,問侯佳川:“這是誰家的孩子,這麼沒有家教?
連我梁有餘,都不知道?”
侯佳川忍住笑,拉住兩個男孩,介紹道:“迎軍,鄭果,趕快過來叫人。
他就是梁有餘太爺爺!
就是齊太爺說過的大科學家、大英雄。
學校、汽修廠、農展館的門頭上的字,都是他老人家題寫的。”
兩個孩子聽了,高興起來,拉著梁有餘,看了又看。
接著,就往汽修廠裡走。
他們一邊走,一邊對著院子裡麵,大聲喊道:“梁太爺爺來嘍!
能吃西瓜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