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郭以剛和端木小小的關係,也悄悄發生了變化。
從懷仁地道回去,過了二十幾天,端木小小又來了花露南崗一次。
她和郭以剛一起,去了棉毛廠。
就幾個技改項目,與吳九光作了進一步的交流,並簽訂了合作協議。
這期間,端木小小不來,郭以剛也懶得去找她。
自從知道,端木小小、易十珠與左小公有聯係,而左小公極有可能,是個不法商人。
與此同時,又知道端木小小和自己談對象,多半是在利用自己。
郭以剛對端木小小的感情,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淡了下來。
他再也打不起精神,約端木小小見麵。
端木小小過來,找郭以剛去棉毛廠,他也隻是出於禮貌去陪同。
等端木小小和吳九光簽完協議,郭以剛沒有留她吃飯,直接把她送到了中華門汽車站。
等公共汽車開遠,郭以剛也就回家去了。
這段時間,郭以剛心情特彆沮喪。
沒人的時候,他總是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停地在想:“不知為什麼,自己總是被最親近的人背叛。
除了小時候,因年幼無知,誤以為,自己沒能去成北京等地,是被最親近的人背叛了。
但是,自從認識了端木小小,自己已經從當年的心理陰影中,慢慢地走了出來。
出於對端木小小的好感,已經對她和易十珠,增加了幾分信任。
除了家人,已經把他們當成最親近的人了。
有的時候,自己對他們的感情,甚至超過了宗且示。
畢竟,宗且示隻是個玩得來的小孩兒。”
他把頭深深地埋進枕頭,黯然神傷,又想:“結果,自己的一片真情,卻換來了虛情假意。
甚至,極可能遭到了彆有用心人的利用和背叛。
我也知道,自己這樣想問題,的確有點偏激。
畢竟,現在沒有真憑實據。
他們也未必,就是這樣的人。
產生這樣偏激的想法,可能是,自己性格上的缺陷造成的。
但是,為什麼,我始終不能控製住自己,忍不住要把他們,往壞處想呢?”
郭以剛翻過身來,擦去眼淚,接著想道:“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除了去南京大學開會,不能再一直待在家裡。
我必須走出家門,找人說話聊天。
否則,會在糟糕的情緒裡,越陷越深,就不能自拔了。”
想到這兒,他決定,去找宗且示,想辦法散散心。
這段時間,宗且示非常開心。
開心的原因,主要有三個。
第一,莫麒銘自從第一次在懷仁中學露麵後,隔三差五,又來了好幾次。
他幫助懷仁中學,成立了紅衛兵組織,取名“井岡山紅衛兵連”。
他自任指導員,還任命了一個叫丁彪的老師,擔任連長。
大院裡,馮念初和馮念恩,先後加入了井岡山紅衛兵連。
宗且示天天都能從他們口裡,聽到一些新鮮事。
第二,接著,莫麒銘等人又分頭去了懷仁小學、懷仁幼兒園。
給廣大師生們作報告,號召大家停課鬨革命。
他們去懷仁小學的時候,宗且示向莫麒銘打聽,推遲開學的事。
莫麒銘說,學校可能不是推遲十天開學,而是不再開學了。
第三,自8月19日井岡山紅衛兵連成立後,他們經常去南京各地開會,馮念初不願意去。
宗且示就拿了她的紅袖章、紅寶書,冒充紅衛兵,跟著他們到處去玩。
今天,郭以剛找到宗且示,他興致勃勃地給郭以剛講了幾件事。
第一件,7月29日,南京大學工作隊撤離,懷仁中學的部分師生,應邀參加了誓師大會,造反派是南京大學的主人了。
第二件,8月3日,宗且示去了南京師範學院,看造反派給省教育廳廳長吳天石、南京師範學院黨委副書記李敬儀夫婦戴高帽遊街。
他們被鬥得中暑,送到了醫院。
第三件,8月5日,他又去五台山體育場,參加了群眾大會。
會上宣布,撤銷市委市政府派到各個學校的文化革命工作組。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以後,學校的事務,都是紅衛兵說了算了。
第四件,8月9日,宗且示回懷仁小學開會,收聽黨中央《關於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決定》的廣播。
學校要組織學生到省委、市委表決心,一定要把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
第五件,8月13日,宗且示參加了全市的遊行活動。
這次活動,是為了慶祝黨的八屆十一中全會公報的發表。
第六件,8月18日,他又去南師附中、南大等學校開會。
在會上,有人提出‘立即取消自留地,斬掉資本主義尾巴’,要讓郊區生產隊收回自留地。
第七件,8月20日,宗且示參加了十五萬人的遊行集會,慶祝開展聲勢浩大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運動。
集會上,他看到了省委書記處書記、省文革小組組長、南京市委第一書記彭衝,省委第一書記江渭清,還看到了南京市的好多大官。
郭以剛聽了,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最後,宗且示想了想,又說:“還有一件事,把我嚇了一大跳。
南京無線電工業學校的保守派,與他們學校的造反派發生了爭執。
南京航空學院、南京動力專科學校、南京機電學校的部分師生,趕來支援造反派。
沒想到,被保守派堵在了大門外,雙方形成了對峙。
南京航空學院等校的師生,立即跑到市政府示威。
他們要讓副市長王昭銓,去現場解決問題。
對立雙方,氣勢洶洶,劍拔弩張,沒有一方願意讓步,一直鬨到了深夜。
也不知道,後來的結果,怎麼樣了!”
郭以剛聽了,邊想邊說:“7月29日,工作隊撤離的那一天,我在學校,沒有看到你啊?!”
宗且示聽了,笑道:“我也沒有看到你啊?!
你是不是,談對象去了?”
郭以剛看著他,沮喪地說:“還談什麼對象?!”
接著,把左小公、端木小小和易十珠的事情,簡單地對他說了一下。
宗且示聽了,想起《國際歌》裡的歌詞。
他也不管合不合適,馬上唱了起來:“舊世界打個落花流水,奴隸們起來,起來!
不要說我們一無所有,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
郭以剛聽了不解,問他這個時候,唱《國際歌》是什麼意思。
宗且示一開口,就把郭以剛聽笑了。
喜歡門西雙榜請大家收藏:()門西雙榜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