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公聽了,趕緊去開門。
沒想到,還沒看清外麵的情況,就被大力推開的門板,重重撞倒。
左小公忍痛爬了起來,撫著額頭,穩住心神,定睛去看。
隻見領頭衝進來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
他穿著一身舊軍裝,腰紮深棕色皮帶,左臂上戴著一個紅袖章。
跟在他後麵的,是十幾個穿著布衣布褲服,學生模樣的人。
左小公正要問話,領頭的中年人看了看他,又看了小院裡的三人,問道:“誰是日本人左小公?”
左小公不敢怠慢,點頭說道:“我是。”
中年人聽了,貼近他,理了理他的衣領,惡狠狠地盯著他看著,一句話也不說。
左小公被他看得緊張,扭開臉,瞪大了眼睛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為什麼到我家裡來?”
中年人身邊,站著一個小個子。
他指著中年人,啞著嗓子反問道:“我們是誰?
告訴你吧,他就是南京大學的莫麒銘老師。
是懷仁中學井岡山連的指導員。”
小個子頓了頓,又指著莫麒銘身邊的高胖紅衛兵,說道:“這位是南京大學的丁彪老師。
是懷仁中學井岡山連的連長。”
莫麒銘聽了,讓他身邊的高矮兩個學生,站到了左小公身後。
兩人一左一右,站在了左小公兩邊。
莫麒銘見了,看著左小公,說道:“為什麼打你?
難道,你不知道?”
左小公聽莫麒銘這麼問,把頭微微一抬,說道:“我是合法商人。
在江蘇省商務廳和三山街派出所,都有登記。
我在中國合法行商,從來沒有做過違反中國法律的事情。
你們不相信,可以派人去調查!”
丁彪聽了,看著他,說道:“查什麼查!
到現在,你還在做春秋大夢呢!
是不是,你想找商務廳和派出所裡的熟人,過來幫你隱瞞身份啊?”
左小公吃痛,雙膝一軟,跌坐在地上,大聲地叫道:“冤枉,沒有的事!”
莫麒銘見了,也沒有搭理他。
轉過身來,吩咐高矮兩個學生,把左小公押進堂屋,站在了牆角。
接著,又吩咐另一個學生,去守住大門,讓帶來的其他人,全部走進了小院。
然後,從裡麵關上了院門。
堂屋裡,易十珠和端木小小,見師生們人數眾多,嚇得低下頭,站在了一邊。
莫麒銘和丁彪進了堂屋,就像是,沒有看見他們,各自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小個子學生不動聲色,站在了莫麒銘的身後。
莫麒銘見眾人各就各位,看著左小公,喝道:“佐藤小公!”
左小公聽了,渾身一抖,低著頭,沒有說話。
莫麒銘見了,冷冷地笑了笑,又說:“你不是想知道,我們為什麼來你家嗎?
現在,我就告訴你。
我們接到了舉報,你就是,侵華日軍佐藤小二郎的兒子。”
見左小公聽了,連連搖頭,他馬上說道:“你來南京,表麵上,是為經商。
實際上,是為盜取國寶。
對不對啊?”
左小公聽了,愣了一下,馬上說道:“我是佐藤小公,中國名字叫左小公。
但是,憑什麼說,我是侵華日軍的兒子。
是來盜取中國的國寶的?”
莫麒銘冷笑一聲,看著他,接著說道:“我看你,是想頑抗到底。
不見棺材不落淚!”
不等左小公應答,他繼續說道:“日本的僧侶和武士,父子的名字之間,經常有一個字或者一個讀音相同。
佐藤八木,佐藤木郎,佐藤小二郎,佐藤小公。
你不覺得,這四個名字之間,有點意思嗎?”
左小公聽了,搖頭說道:“應該是,其中有一個字或者一個讀音,代代相傳。
而不是,下一代,傳承上一代名字中的一個字。”
莫麒銘聽了,乾咳了一下,回頭看了一下身後的小個子學生。
小個子學生見了,不慌不忙,伏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莫麒銘聽了點頭,對左小公冷笑道:“哦,是嗎?
為了尋仇尋寶,你們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改一下名字,還不容易?!”
左小公聽了,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莫麒銘見他不說話,馬上笑道:“下麵,你要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
你到底,是不是佐藤小二郎的兒子?”
左小公聽了,把頭一昂,大聲說道:“不是!”
丁彪見了,怒目圓睜,喝道:“那你是他的什麼人?”
左小公沒有回答,反問道:“就算,我是佐藤小二郎本人。
我國已經投降了,我也改邪歸正,並且做了合法商人。
今天到中國來,開展正常的中日民間貿易。
中國有哪一條法律法規,就要被你們算舊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