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0號上午,輪船經過兩天的航行,終於停靠在了漢口的王家巷碼頭。
鑒於在南京領取船票的經驗,郭以剛擔心,串聯的紅衛兵越來越多,不容易買到票、領票。
於是,剛一下船,就帶著蒙不遲、邊好和宗且示,拿了大家的學生證和串聯證明,趕往漢口火車站。
侯佳佳則帶著其他人,在武昌的漢陽門碼頭下船,直接去了三好學校。
郭以剛四人,一路遇到了許多紅衛兵串聯隊伍。
向他們打聽後,才知道。
在漢口火車站,就有湖北省委設立的紅衛兵接待站,可以領取前往各地的火車票。
四人不再猶豫,立即趕往火車站。
剛走到車站廣場,遠遠地,就看到了打著橫幅的接待站。
大家興奮起來,直奔過去,排在了隊尾。
見領票的隊伍,排得很長。
宗且示閒不住,去領票台問了回來。
然後,對郭以剛說:“現在發放的,去鄭州的火車票。
車次統一,都是明天上午7點10分發車的那一班。
發完了,才能放下一班的。
而且,中途不能跳號。”
郭以剛聽了,與眾人商量道:“如果,我和佳佳姐姐買的票,和你們發的,不是同一班火車,怎麼辦?”
蒙不遲邊想邊說:“領的票,不能挑時間。
買的票,可以退。”
郭以剛聽了,點頭說道:“不錯。
你們在這兒排隊,我先去售票大廳看一下。”
說完,馬上去看。
看著郭以剛離去的背影,宗且示想了想,心裡還有一些疑問。
他不放心,又去了一趟領票台。
回來以後,看了蒙不遲和邊好,說道:“我又打聽到四個消息。
第一,目前,還有四十五張去鄭州的站票。
領完了,就要發明天上午8點5分,那一班了。
第二,接待站站長說,現在串聯的紅衛兵越來越多。
過幾天,這裡還要開設紅衛兵專列。
紅衛兵可以乘坐專列,也可以乘普通列車。
第三,三好職校已經改名。
新的名字,叫武昌紅太陽職校。
我們可以,領取武漢的交通食宿票,在武昌紅太陽職業學校裡食宿。
第四,每個紅衛兵,都可以憑學校證明,領取兩枚不同樣式的毛主席像章。”
邊好聽了,笑道:“你這個開路先鋒,當之無愧啊!”
蒙不遲看著宗且示,也說:“且示的社交能力,沒人能比!”
宗且示微微一笑,說道:“一般般吧。
我還要,向領導和同誌們多多學習!”
邊好聽了,覺得好笑,又說:“再學,你就成精了!”
三人正說笑,見郭以剛回來。
他揚了揚手,說道:“我買了兩張,明天上午7點10分的座票。
12號車廂,17座和18座。
這是最後兩張了。”
宗且示聽了,擔心他們領到的票,不是同一班次。
趕緊挨個,去問排在前麵的人。
不一會兒,跑回來,喘著粗氣,說道:“謝天謝地,我們也能,領到明天上午7點10分的票!”
郭以剛聽了,馬上笑道:“這下就放心了!
剛剛,聽不遲說了領票的規定。
如果,你們領不到7點10分的,就準備去退票,或者換票了。”
邊好見了,看著三人說:“下麵的問題是,我們十二人,都要待在同一節車廂裡。
明天,還要看開路先鋒的本事。”
宗且示聽了,馬上搖頭,笑道:“我可不是神仙。
儘量爭取吧!”
說著,四人一邊排隊,一邊商量。
最後,議定了一個辦法。
明天早上,大家五點起床,五點半出發。
然後,乘坐武昌到漢口最早的一班渡輪。
爭取排在最前麵,進入火車站。
這樣,大家待在同一個車廂的可能性,就會大一些。
一個小時以後,眾人領到了火車票、武漢交通票、食宿證和二十枚毛主席像章。
很快,他們乘了公共汽車,來到武昌紅太陽職校。
與七年前相比,三好職校隻是把掛牌,改成了武昌紅太陽職校。
站在大東門的位置看過去,沒有多大變化。
職校邊的三好汽修廠,也改名為紅太陽汽修廠。
蒙不遲和宗且示一下就找到了地方。
四人進了汽修廠,宗且示一眼就看到,汽修廠副廠長杜問廉,帶班師傅蔣進許和李晨江。
他立即上前,與杜問廉打起了招呼,說道:“杜副廠長好!”
沒想到,杜問廉一下沒認出他來。
點頭之後,愣了一下。
然後,與蒙不遲見了禮。
之後,突然想起他來。
杜問廉忙回過身,握住了宗且示的手,笑著說:“哎呀,真是對不起!
你是宗且示!
是王中王!
你已經長得那麼高,我一下,都沒有認出來!”
沒想到,宗且示沒聽他說話,正豎著耳朵,衝著杜問廉,噓道:“誰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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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問廉見了,馬上笑道:“是你的好朋友,鄭果。”
宗且示聽了,覺得奇怪,又問:“鄭果?
他怎麼啦?”
杜問廉苦笑了一下,歎道:“這幾天,鄭校長有可能,被定為反動學術權威。
如果定下,鄭果就成了黑七類子弟。
就沒有資格,參加紅衛兵串聯了。
昨天,大家好不容易,才把他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