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秦騎兵營地,戰馬嘶鳴,鐵甲鏗鏘。經過連日的遊擊騷擾,騎兵將士們個個憋著一股惡氣,此刻終於等到反擊的命令。
獨孤信站在點將台上,目光如炬掃視著台下整齊列隊的騎兵方陣。左側是重甲騎兵“鐵鷂軍”,人馬俱披重甲,隻露雙眼,手持丈八長槊,如同鋼鐵叢林;右側是輕裝弓騎兵“羽林騎”,背負複合弓,腰挎彎刀,機動靈活。
“將士們!”獨孤信聲音如雷,“北涼遊騎欺我太甚!斷我糧道,擾我營地,傷我同袍!今日,陛下有令:以騎製騎,以血還血!”
“殺!殺!殺!”震天的呐喊聲衝破雲霄。
陳衍親臨現場,為將士送行。他走到鐵鷂軍陣前,撫摸著冰冷的甲片:“此甲乃百煉精鋼所鑄,刀箭難傷。但記住:甲胄之堅,不如意誌之堅!”
又來到羽林騎前,試拉複合弓:“此弓射程倍於常弓,能破重甲。但記住:弓矢之利,不及謀略之利!”
最後,他登上高台,對全體將士道:“朕不要你們逞一時之勇,要你們勝!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可能做到?”
“能!能!能!”萬人齊呼,地動山搖。
獨孤信翻身上馬,長劍指天:“出發!”
鐵騎洪流奔湧而出,大地為之震顫。陳衍目送軍隊遠去,對身旁的王鎮惡道:“此戰關鍵,不在殺敵多少,而在奪回戰場主動權。”
王鎮惡點頭:“獨孤將軍精通騎戰,必不負陛下所托。”
然而第一天戰果並不理想。北涼遊騎見到鐵鷂軍,根本不與之交戰,立即遠遁。羽林騎雖然追擊,但在複雜山地中總是追不上熟悉地形的北涼馬。
傍晚,獨孤信悶悶不樂地回到營地。首戰隻斬獲數十級,自身卻因長途奔襲折損了不少馬匹。
“北涼軍狡詐如狐,根本不與我正麵交戰。”他在軍帳中彙報道。
陳衍卻不急不躁:“意料之中。沮渠蒙遜若如此易與,反倒奇怪了。”他指著地圖,“改變戰術:鐵鷂軍不再追擊,專守要道;羽林騎化整為零,以小股對小股。”
又補充道:“告訴將士:每斬敵一級,賞羊一頭;每繳戰馬一匹,賞帛一匹。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新戰術立竿見影。羽林騎分成百人小隊,專門伏擊北涼遊騎。雖然單次戰果不大,但積少成多,漸漸扭轉了局勢。
這天,一支羽林騎小隊在獵戶出身的隊正趙驍帶領下,發現了一條北涼軍常用的秘密小路。他們設下埋伏,成功全殲一支北涼運糧隊,繳獲大量糧草。
“好!”陳衍得報大喜,“重賞趙驍,晉升校尉。告訴全軍:用腦子打仗,比用蠻力更有效!”
北涼軍很快改變策略,開始集中兵力,專門圍攻羽林騎小隊。一次,三支羽林騎小隊被近千北涼騎兵圍困在山穀中,形勢危急。
獨孤信親率鐵鷂軍救援。重甲騎兵如同移動的鐵牆,強行衝散北涼軍陣型。但北涼軍並不戀戰,一擊即走,鐵鷂軍追趕不及。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獨孤信苦思對策,“鐵鷂軍雖強,但速度太慢;羽林騎雖快,但防護不足。”
他忽然靈機一動:“何不合二為一?”
新的戰術很快誕生:以鐵鷂軍為核,羽林騎為翼。遇敵時,鐵鷂軍正麵衝擊,羽林騎兩翼包抄;追擊時,羽林騎先行糾纏,鐵鷂軍後續碾壓。
這套戰術首戰告捷。一支八百人的北涼騎兵被全殲,主將禿發傉檀的侄子禿發雄被生擒。
消息傳回北涼,沮渠蒙遜大怒,終於派出主力騎兵,由名將禿發傉檀親自率領,尋求決戰。
這正是獨孤信求之不得的。兩軍在野馬原相遇,展開了一場規模空前的騎兵會戰。
北涼騎兵約兩萬,多是輕裝弓騎,機動靈活;北秦騎兵一萬五千,鐵鷂軍居中,羽林騎兩翼。
戰鼓擂響,禿發傉檀先發製人,令騎兵分成數股,從不同方向同時進攻,試圖擾亂北秦陣型。
但獨孤信早有準備。令旗揮動,鐵鷂軍突然變陣,組成數個空心方陣,長槊向外,如同移動的堡壘。羽林騎則隱藏在方陣之間,伺機而動。
北涼騎兵的箭雨打在鐵鷂軍重甲上,叮當作響,卻難造成有效傷害。當他們靠近時,丈八長槊如林刺出,瞬間人仰馬翻。
“變陣!圓陣!”獨孤信看準時機下令。
鐵鷂軍迅速變為數個圓陣,旋轉移動,如同巨大的絞肉機。羽林騎則從陣間殺出,專射敵軍馬匹。
禿發傉檀見勢不妙,急令後撤。但為時已晚,獨孤信親率預備隊截斷退路,鐵鷂軍全力壓上。
這場戰鬥持續了兩個時辰。北涼軍大敗,損失超過五千人,禿發傉檀負傷逃脫。北秦方麵僅傷亡千餘人,大多還是羽林騎。
“大勝!大勝啊!”捷報傳回中軍,眾將歡欣鼓舞。
但陳衍卻異常冷靜:“勝固然好,但莫忘初衷。我軍目的是護衛糧道,非殺敵多少。”
他問獨孤信:“糧道可能暢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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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信麵露難色:“野馬原之戰雖勝,但北涼遊騎化整為零,更難清剿。且...”
他欲言又止,陳衍催問:“且什麼?”
“且我軍戰馬損耗嚴重。鐵鷂軍甲重,羽林騎奔襲,馬匹疲憊不堪。昨日統計,已有三千餘戰馬無法再戰。”
這才是最致命的問題。北秦戰馬多來自中原,不如北涼馬耐勞。長途遠征加上連續作戰,戰馬折損遠超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