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打他措手不及。”李淵刀尖釘入平城位置,“拓跋燾既向柔然求糧,說明城中存糧已急!此時不強攻,待柔然糧至,平城更難破!”
子夜,大軍頂風出營。李淵令每人馬尾縛樹枝拖地,以擾敵探。豈料才馳出二十裡,天際忽現綠光——極光如妖瞳驟開,照得漠野慘碧!
“長生天發怒了!”高車人驚惶下馬跪拜。北秦戰馬亦人立驚嘶,陣形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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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淵猛然劈斷旗杆,將大秦玄旗高擎在手:“看清楚了!”他吼聲壓過風聲,“這是陛下親賜的戰旗!旗在,北秦龍興之火不滅!”
極光映亮旗上金紋,那蟠龍竟似活過來般遊動。士卒漸定,卻見主將縱馬奔上沙丘,玄旗獵獵如暗夜火炬。
“五十日前,我軍中有個高車少年。”李淵聲音忽然平靜,“他臨死前問我,平城的月亮是不是比草原的圓。”他忽拔劍指天,“今日我帶你們去親眼看看——用拓跋貴族的頭骨當踏凳!”
暴喝如雷炸響:“大秦——”
“萬勝!”四千鐵騎齊吼,聲浪摧破長風。
黎明前最暗時,大軍抵近一片怪石嶙峋的戈壁。王碩突然勒馬:“將軍聽!”
風中飄來細微鈴聲,似有商隊經過。李淵卻驟然後仰——一支鳴鏑擦著他鼻尖掠過,深深釘入身後巨石!
“敵襲!”警報未落,四麵石林中已閃出無數黑影。箭雨傾瀉,當即有十餘騎中箭落馬。
“結圓陣!”李淵揮旗大吼。北秦軍迅速收縮,盾牌外層弩箭齊發。高車人則張弓拋射,箭矢劃出弧線落入敵群。
偷襲者竟穿著雜色皮袍,戰術卻極刁鑽:專射馬腿,擲套索絆騎手。王碩砍翻個敵人,驚呼:“是柔然遊騎!”
李淵心一沉。最壞的情況發生了——柔然果然已與北魏勾結!
混戰中,拔略族長突然狂吼著衝向敵陣深處——他認出仇敵的狼頭紋身!李淵急令弩手掩護,卻見老族長連破三騎後,被長矛貫胸挑起。
“爹——”少年其格嘶叫著要衝陣,被李淵一把扯回馬背:“想報仇就活著!”
戰況膠著時,東方忽現魚肚白。柔然人吹響牛角號,似要退走。李淵卻厲聲下令:“輕騎兩翼包抄,一個不許放走!”
太陽完全躍出地平線時,戰場隻剩屍橫遍野。清點下來,雖全殲二百柔然騎,北秦也折損近百人,更痛失向導拔略。
其格抱著父親屍身不語,忽從族長懷中摸出塊羊皮:“將軍...”羊皮上用血畫著歪扭路線,終點標著處泉水符號——竟是拔略臨終前繪出的密道!
李淵閉目良久,再睜眼時已沉靜如淵:“剝下柔然人的皮袍換上。其格,你來做向導。”
少年猛抬頭:“可那是祭祖密道,外人...”
“現在是戰爭。”李淵割下一縷發絲纏在拔略腕上,“此間事畢,我以血代酒,與你共祭長生天。”
正午,化裝成柔然商隊的奇兵抵達血泉——處半枯竭的地下水源。其格按父親所教轉動某塊怪石,石壁竟轟然洞開!
“這條暗道直通平城西郊獵場。”少年眼赤如血,“但我族發誓永不再用...”
“因為百年前,你們靠此道夜襲平城,卻被拓跋氏屠滅三族?”李淵突然道。
其格僵住:“您怎麼...”
“陛下遣‘察事聽子’潛入漠南七年。”李淵解下玄甲,露出內裡柔然服飾,“今日之後,我許你族重返故土。”
幽深暗道前,四千將士默然佇立。李淵最後回望來路——風沙早已掩去足跡,就像曆史終將湮沒無數無名者的犧牲。
他率先邁入黑暗:“記住,我們不僅是奇兵——”
火把次第亮起,映亮無數堅毅麵孔。
“更是拓跋燾的送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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