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上次約定的貨物，鐵料、糧食、還有一些藥材和布匹。”她打開一個箱子，裡麵是閃亮的鐵錠，“至於浩大人托我尋找的……嗯，那些稀罕物的種子和工匠，也有些眉目了，不過嘛……”
她話鋒一轉，笑吟吟地看著林浩：“在談生意之前，浩大人是不是該先滿足一下小女子的好奇心？那‘雷擊海盜’的傳說，可是連堺市都傳得沸沸揚揚了呢。不知是何等‘秘術’，竟有如此威力？”
她的目光灼灼，充滿了商人對未知價值的敏銳嗅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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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知道，展示實力和價值的時刻到了。這位堺市的豪商之女，將是連接外界、獲取資源的重要橋梁。既不能全盤托出，也不能毫無表示。
“不過是一些粗淺的火藥之術，源自故國，驚嚇匪類而已，讓茉莉小姐見笑了。”林浩輕描淡寫，卻對李明月使了個眼色。
李明月會意，轉身取來一個小陶罐和一小包混合好的黑火藥粉末。
林浩將粉末倒入陶罐，插入引線，帶著茉莉來到一處空曠沙灘。
“茉莉小姐請看。”
他點燃引線，將陶罐奮力擲出。
轟！
一聲炸響，沙土飛揚。
雖然威力遠不如那晚，但那突如其來的聲響和火光，還是讓茉莉和她的護衛們臉色一變，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手按上了刀柄。
茉莉的瞳孔微微收縮，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專注和興奮。
“火藥……竟能如此使用？！”她是商人，見識過南蠻人的鐵炮，但將火藥如此封裝引爆的方式，卻是聞所未聞。“浩大人……這‘粗淺’之術，可是價值連城啊！”
她瞬間想到了無數種可能：開礦、築路、甚至是……戰爭！這其中蘊含的財富和力量，讓她心跳加速。
“不知浩大人，可有興趣做筆更大的生意？”茉莉的聲音帶上了前所未有的熱切，“您提供這火藥的……改進之法，或者成品？我們納屋商會，可以為您提供您需要的一切！糧食、鐵料、工匠、甚至……庇護！”
林浩看著她眼中毫不掩飾的野心和貪婪，心中了然。合作的基礎，已經建立。接下來，就是討價還價和相互利用了。
“庇護就不必了。”林浩搖搖頭，語氣平靜卻自信，“我需要的是平等的合作。火藥之術，我可以提供一些改進的建議，甚至少量成品。但我需要的，遠不止剛才那些。”
他報出了一份更長的清單：更多的鐵料和硫磺、硝石；懂得冶煉、造船、甚至懂得南蠻技術“黑科技”）的工匠；九州乃至全國的地圖和政治情報；以及……書籍，任何語言的書籍，尤其是科技、曆史和地理類。
茉莉仔細聽著，越聽越是心驚。這個年輕人，所要的絕非偏安一隅的財富，其誌非小！但這反而讓她更加興奮——投資於一位潛在的雄主，回報將是難以估量的！
“浩大人所求，可不簡單呢。”茉莉笑得像隻狡猾的狐狸，“不過，我納屋商會最喜歡做的就是有挑戰的生意。這些東西，我會儘力去辦。但相應的，浩大人的‘誠意’……”
“每月，我可以提供給你五罐剛才威力的火藥，以及一份提升鐵炮射程和威力的建議書。”林浩拋出了誘餌。他知道，不能一次給太多，要細水長流，並保持技術代差。
“成交！”茉莉毫不猶豫地答應，笑容燦爛，“那麼，祝我們合作愉快，浩大人！願我們的友誼，如堺市的商業一般繁榮長久！”
兩隻手，一隻屬於來自現代中國的失意靈魂，一隻屬於戰國日本堺市的精明商人，在1560年的肥前國海邊，緊緊握在了一起。
一個著眼於未來的聯盟，初步達成。文明的星火，即將通過商業的渠道，獲取更多燃燒的燃料。
——第6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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