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北巡高島，初試鋒芒
高島家的使者狼狽逃回後，漁村獲得了短暫的平靜。但林浩知道，這平靜之下暗流湧動。一個小豪族被如此羞辱，絕不會善罷甘休。被動等待非良策，他決定主動出擊，前去偵察高島家的虛實。
此次出行，意義重大。這將是林浩第一次真正離開漁村，深入這個時代的日本腹地，親眼觀察這個戰國社會的真實麵貌。
他挑選了五名最機敏、腳力最好的青年隨行，其中兩人配備了鐵頭長槍，三人使用繳獲的海盜打刀和竹弓。李明月堅持要同去，她的語言能力和對本地風俗的了解至關重要。林浩沉吟片刻，最終同意。雪姬尚未到來，明月是他目前最得力的助手和翻譯。
臨行前，他做了周密安排。村老負責村內事務，訓練不得鬆懈。防禦工事繼續加固。那幾名海盜俘虜被戴上重枷，嚴加看管。他並將一枚裝藥量最大的“震天雷”陶罐留給村老，詳細告知了使用方法和極度危險性，囑其隻在萬不得已時用於守村。
清晨，薄霧朦朧。林浩一行七人，牽著唯一一匹馱著少量乾糧和清水的馱馬，悄然離村，向北而行。
離開海岸線，深入內陸，景象逐漸變化。道路崎嶇難行，多是被人和牲畜踩踏出來的土路。沿途所見，多是荒蕪的田地和廢棄的村落，野草叢生，偶爾可見白骨隱現，顯是飽經戰亂和饑荒摧殘。
偶爾遇到的行人，無不麵黃肌瘦，眼神麻木，看到林浩他們這支小小的武裝隊伍，立刻驚恐地躲到路邊，深深鞠躬，直到隊伍遠去才敢抬頭。
“賦稅太重，領主們又時常爭鬥，苦的都是百姓。”李明月輕聲歎息，語氣中帶著物傷其類的悲憫。她向林浩解釋著看到的景象：那是某個小領主廢棄的砦樓，那是被燒毀的寺廟，那是通往某個礦山的路，常有囚犯和農民被驅趕進去勞作，九死一生。
林浩沉默地看著這一切。書本上的“戰國亂世”四個字，此刻化作了觸目驚心的現實。民生之多艱，遠超想象。這讓他更加堅定了要建立秩序、推廣文明的決心。
途中，他們遇到了兩撥浪人。一撥三人，眼神凶悍，試圖攔路討要“買路錢”，但在看到林浩隊伍嚴整的陣型儘管隻有七人）和閃亮的鐵器後，悻悻退走。另一撥隻有一個老浪人，病餓交加，倒在路邊，林浩讓手下給了他一點清水和魚乾，老浪人磕頭感謝，提供了一點關於前方道路和高島家勢力範圍的模糊信息。
越靠近高島家的領地，氣氛越發緊張。開始出現簡陋的關卡和巡邏的足輕。林浩讓隊伍避開大路，利用李明月的本地知識，從小道繞行。
經過一天半的跋涉，他們抵達了一處能夠俯瞰高島家主城更像一個稍大點的山寨）的山坡。眾人隱藏在樹林中，仔細觀察。
高島家的居城坐落在一個小山包上，外圍是木柵欄和挖淺的壕溝，裡麵有幾十間茅草和木板搭建的屋舍。中央一座稍高的天守閣簡陋的二層小樓）飄著高島家的家紋旗。寨牆上有足輕巡邏，人數看起來大約二三十人，裝備比林浩的村民好些，但也多是竹槍和粗製刀劍，隻有少數幾人穿著破舊的胴丸簡易胸甲）。
寨子門口有些許農民進出，但都顯得畏畏縮縮。寨子周圍的田地耕種情況也很差，顯然統治並不高效。
“看來高島家的實力，比想象的還要弱一些。”林浩低聲道。寨防簡陋，兵力不多，士氣看起來也不高。
“但他們據險而守，我們若強攻，損失會很大。”李明月擔憂道。
“嗯，不能強攻。”林浩點頭。他的目標是偵察和練兵，不是現在就和地頭蛇死磕。
就在他們觀察時，寨門忽然打開，一隊大約十五人的足輕亂糟糟地跑了出來，押送著十幾名被繩索串綁著的農民，罵罵咧咧地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像是去征糧或者抓壯丁的。”李明月判斷。
林浩眼神一凝。機會來了！這是一股離開主寨的小股敵人，正好可以用來檢驗隊伍的戰鬥力和自己的戰術！
“跟上他們！找機會動手！”林浩果斷下令。
小隊悄然尾隨。那隊高島足輕毫無紀律可言，嘻嘻哈哈，對押送的農民推搡打罵，根本沒想到會有人敢襲擊他們。
跟了約莫小半個時辰，來到一處相對狹窄的林間小路。時機正好！
林浩迅速部署：“兩名弓手，占據左側高坡，聽我口令，先射倒最後麵的兩人，製造混亂！其餘人，隨我持槍列陣，堵住前路！明月，你留在後麵照看馱馬，大聲呼喊，製造我們人很多的假象！”
命令清晰，眾人雖然緊張，但平日訓練的效果此刻體現出來，迅速各就各位。
“放箭！”
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