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信使白旗，驚天之謀
織田信長的使者，在這個血戰方歇、硝煙未散的微妙時刻，打著白旗突然造訪，其意圖瞬間牽動了猿港所有高層的神經。是善意？是惡意？還是另一種形式的趁火打劫？
林浩迅速與李明月、雪姬等人交換了眼神。
“帶使者到議事廳。嚴密‘保護’，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林浩沉聲下令，同時示意雪姬加強港內戒備，以防有詐。
片刻後，一名身著華美陣羽織、神態卻比上次那位明智光秀顯得更加謹慎甚至略帶急切的武士，被引到了議事廳。他確實未帶武器，隨從也被留在了港外。
“外臣堀秀政，奉織田上總介信長公之命，特來拜見明夏浩大人。”使者恭敬行禮，語氣不卑不亢，但眼神深處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焦慮。
堀秀政？林浩記得這也是織田家的一員得力乾將，以勇猛和相對直率的性格著稱。信長派他來，而且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事情絕不簡單。
“堀大人請坐。”林浩示意看座，單刀直入，“信長公派大人此時前來，不知有何見教？想必也看到港外方才的戰事了。”
堀秀政深吸一口氣，似乎下定了決心，直接說道：“明夏大人快人快語，外臣也不繞彎子。信長公派我前來，並非為前番提議，而是為……救大人及這猿港上下性命而來！”
“哦？”林浩眉毛一挑，“願聞其詳。”
“大人可知，您已大禍臨頭！”堀秀政語氣沉重，“信長公收到確切情報，毛利輝元已與盤踞九州的大友宗麟、島津貴久達成秘密協議！三家將暫時擱置爭議，共同出兵，組建‘討明聯軍’，誓要將您和您的勢力徹底抹除！其先鋒兵力，恐不下萬五之眾，戰艦過百，不日即將北上！”
這個消息，如同又一記晴天霹靂，震得議事廳內所有人臉色劇變！
毛利、大友、島津！九州最強大的三個勢力，竟然聯合起來了？！這絕不是猿港能夠抗衡的力量，甚至遠遠超過了之前龍造寺家的威脅！
“此言當真？！”李明月失聲問道，聲音都有些發顫。
“千真萬確！”堀秀政重重點頭，“信長公在九州亦有眼線。三家之所以能暫時聯合，皆因大人您展現出的‘火器之利’已讓他們感到極度恐懼和不安！他們認定您乃‘破壞戰國秩序之妖星’，必除之而後快！”
林浩的心沉到了穀底。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技術的超前帶來的不一定是優勢，也可能是所有舊勢力的聯合圍剿。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信長公的意思是？”林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盯著堀秀政。
堀秀政身體前傾，壓低了聲音：“信長公欣賞大人的才能與器量，不忍見您明珠暗投，毀於九州這群庸碌之輩手中。故特派外臣前來，給予大人兩條路選擇。”
“其一，即刻放棄猿港，隨外臣秘密前往近幾。信長公將以國士之禮相待，您的部下亦可妥善安置。信長公承諾，必以舉國之力，助您鑽研火器之術，將來橫掃天下，大人便是第一功臣！”
“其二，”堀秀政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若大人仍不舍此基業，信長公亦願與大人結為‘血盟’！”
“血盟？”林浩目光一凝。
“正是！”堀秀政道，“信長公願以其妹，‘戰國第一美人’阿市公主注：曆史上此時阿市尚未嫁淺井長政），許配於大人為正室！以此聯姻，宣告天下，明夏浩乃我織田家之婿，受織田家庇護！屆時，毛利、大友、島津若要動您，便需掂量掂量是否敢同時與我織田家開戰！”
“作為聘禮，大人需將您麾下所有火器工匠及燧發槍、重炮之全套製作技藝，交由信長公派來的專員‘共同管理’並‘備份’一份帶回近幾。此外，猿港需向織田家開放，允許織田家派駐常駐官員及一定數量的‘協防’軍隊。”
“如此，信長公便可名正言順介入九州事務，庇護於您。而您，亦可借織田家之勢，在這九州之地，真正站穩腳跟，甚至……未來可期！”
饒是林浩心智堅毅，也被信長這大膽至極、狠辣至極的謀劃震得心神搖曳！
兩條路：
一是徹底放棄一切，投靠信長，成為其麾下高級技師和打手。
二是以技術和主權為代價，換取一個“織田家女婿”的名分和庇護，成為信長插入九州的一顆釘子，暫時苟延殘喘。
無論哪條，信長都是最大的贏家，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得到夢寐以求的火器技術和介入九州的完美借口！
而聯姻……阿市公主……這無疑是極具誘惑力的籌碼，足以讓任何戰國豪雄心動。但對於林浩而言，這更像是一杯包裹著糖衣的毒藥。
議事廳內死一般寂靜。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關乎生死存亡的抉擇壓得喘不過氣。
李明月的手在袖中微微顫抖，但她努力維持著表麵的平靜，隻是看向林浩的目光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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