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截島津使團的過程堪稱完美,但歸途卻並非一帆風順。繳獲的國書與禮單如同燙手的山芋,也意味著他們成為了島津家乃至其潛在盟友必欲除之而後快的目標。
三艘快船不敢有絲毫耽擱,憑借速度優勢擺脫戰場後,立刻轉向,朝著猿港方向疾馳。波音選擇了更加隱蔽、但也更加險峻的航線,試圖避開可能存在的追兵和巡邏隊。
海上的天氣說變就變。方才還是晴空萬裡,轉眼間已是烏雲壓頂,狂風卷起巨浪,狠狠拍打著船身。瓢潑大雨傾盆而下,能見度急劇下降。
“媽的!遇上風暴了!”波音罵罵咧咧地死死把住船舵,與狂風巨浪搏鬥著。水手們在濕滑的甲板上艱難地操作著風帆,竭力保持船身穩定。
林浩和雪姬也來到甲板上幫忙。在這種天地之威麵前,個人的武力顯得如此渺小。一個巨浪打來,船身劇烈傾斜,幾乎翻覆,幾名水手險些被卷下海去!
“主公!小心!”雪姬一把拉住身形不穩的林浩,自己卻因反作用力撞在船舷上,悶哼一聲。
“這樣下去不行!”林浩看著在風浪中掙紮的船隻,心急如焚。他們經不起任何損失了!
危急關頭,他再次將希望寄托於懷中玉璽。他集中精神,意念沉入其中,不再尋求攻擊或淨化,而是嘗試著……溝通,或者說,祈求指引。
“帶我們……找到安全的航線……避開風暴和暗礁……”他在心中默默祈願,並將自身強烈的求生意誌灌注其中。
玉璽內的金光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急切,微微震顫起來。一種奇特的、溫和的牽引感,如同細微的絲線,開始引導著他的感知,延伸向風雨之外的某個方向。
那感覺並非視覺或聽覺,更像是一種直覺,一種對海洋脈絡的模糊把握。
“波音!”林浩猛地抬頭,指向左前方一個被暴雨和巨浪籠罩、看似更加危險的方向,“朝那個方向!全速前進!”
“主公?那邊浪更大!”波音一愣,有些猶豫。那片海域暗礁更多,是舟船禁區。
“相信我!快!”林浩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他對玉璽的感應有著莫名的信心。
波音一咬牙,猛地一打船舵:“聽主公的!轉向!左滿舵!”
三艘快船如同離弦之箭,毅然衝入了那片看似更加洶湧的海域。
奇跡發生了!
當他們衝入那片海域後,雖然風浪依舊猛烈,但船下的洋流卻似乎變得“溫順”了許多,暗藏著一種奇妙的推力,推動著船隻以更省力的方式破浪前行!更令人驚訝的是,那些隱藏在波濤下的致命暗礁,仿佛被無形之手撥開,總是險之又險地擦著船底掠過,有驚無險!
玉璽竟然真的能感應洋流、規避暗礁,進行某種程度的“海洋導航”!
所有人都又驚又喜,看向林浩的目光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敬畏。主公竟有如此鬼神莫測之能!
在玉璽的暗中指引下,三艘快船有驚無險地穿過了最危險的風暴核心區。約莫一個時辰後,風雨漸漸平息,烏雲散去,天空重新露出一角蔚藍。
劫後餘生的水手們癱倒在甲板上,大口喘著氣,臉上充滿了後怕與慶幸。
“主公……您真是……”波音看著林浩,獨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激動、敬畏、崇拜,難以言表。
林浩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多言。他心中同樣震撼。玉璽的功能遠超他的想象,似乎與這個世界,尤其是“水”的規則,有著極深的聯係。這更印證了其與“舊海之神”相關的猜想。
他低頭看向懷中再次恢複溫潤平靜的玉璽,心中那份緊迫感更加強烈。必須儘快變得更強,才能應對隨之而來的更大挑戰。
經過風暴的耽擱,船隊航速慢了不少。又航行了一日,距離猿港尚有一段距離。
入夜,月明星稀,海麵相對平靜。連續的高度緊張和航行讓所有人都疲憊不堪。安排了雙崗值守後,大部分人都沉沉睡去。
林浩也在艙內淺眠,懷中玉璽提供著淡淡的溫熱,讓他保持著一絲警覺。
後半夜,萬籟俱寂,唯有海浪輕輕拍打船身的聲音。
突然!
懷中的玉璽毫無征兆地再次傳來預警般的震動!這一次,不再是麵對風暴時的溫和牽引,而是如同之前遭遇伏擊時的、冰冷的、帶著強烈敵意的“灼熱”!
有危險靠近!而且是非常陰險、隱蔽的危險!
林浩瞬間驚醒,猛地坐起!
幾乎就在同時——
噗通!噗通!
幾聲極其輕微、仿佛大魚躍水的聲音從船體兩側傳來!
不是大魚!是有人從水下潛行靠近!
“敵襲!水下!”林浩厲聲大喝,一把抓起了枕邊的佩刀!
他的喝聲驚醒了船上眾人!值守的哨兵也立刻敲響了警鑼!
“抄家夥!水下有東西!”波音的反應極快,怒吼著衝上甲板。
雪姬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林浩艙外,刀已出鞘半寸,眼神冰冷地掃視著漆黑的海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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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海麵上除了漣漪,空無一物。
但那種被窺視、被死亡的冰冷氣息鎖定的感覺,卻愈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