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之眼”。
僅僅是凝望著那片區域，就足以讓最勇敢的水手靈魂戰栗。它不是通常意義上的海洋，更像是一個宇宙尺度的“漏洞”，一個存在於現實層麵的巨大創傷。前方的海水違背了所有物理法則，形成一道無邊無際、緩緩旋轉的、向深淵傾瀉的瀑布，而瀑布的儘頭，是連光線都無法逃脫的、絕對的黑暗。
那片黑暗並非死寂，它在“蠕動”，仿佛活物，散發著吞噬一切存在意義的終極虛無氣息。靠近邊緣的海域，空間呈現出不穩定的扭曲，偶爾有破碎的冰山或古老的沉船殘骸被無形的力量從黑暗深淵中“吐”出來，又在下一刻被重新拉回，消失無蹤。
艦隊的船隻開始不受控製地微微震顫，被一股無可抗拒的、朝向“眼”中心的引力所捕捉，正緩緩地被拖向那片終結之地。
“啟動所有動力！龍煌石引擎超載運行！穩住船身！”波音的聲音在劇烈震動的艦橋上響起，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她拚儘全力操控著舵輪，與那股吞噬一切的引力抗爭。
“不行！引力太強了！我們正在被緩慢拉過去！”一名操舵手絕望地喊道。
林浩強忍著那股源自靈魂深處的不適感，目光死死鎖定在那懸浮於黑暗邊緣的巨大陰影——虛舟。
距離拉近，更能感受到它的龐大與古老。那艘青銅樓船，風格並非日本或中國任何已知的朝代，其造型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幾何感，船身遍布著無法理解的蝕刻紋路，許多地方已經嚴重破損，巨大的裂痕貫穿船體，部分結構甚至搖搖欲墜。它通體呈現出一種經曆了無儘歲月的暗沉青銅色，靜靜地懸浮在那裡，如同一個見證了宇宙生滅的沉默巨獸，散發著永恒與破敗交織的詭異氣息。
而在虛舟朝向“歸墟之眼”的一側，船體有一個巨大的破洞，破洞深處，隱約可見一道由柔和月光與清冷星輝構築而成的門扉輪廓——月讀之門。它仿佛是這片絕望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卻又顯得如此脆弱，仿佛隨時會被周圍的黑暗吞噬。
然而，最令人心悸的，是纏繞在虛舟船體上的東西。那不是藤蔓，而是一種粘稠、汙穢、如同活物般蠕動流淌的黑色能量流，它們如同無數扭曲的觸手，緊緊纏繞著青銅船體，並不斷試圖向那月讀之門延伸、滲透。這股能量流散發出與“淨海宗”如出一轍的、令人作嘔的邪異氣息，隻是濃度和惡意強大了何止百倍！
“淨海宗……他們已經在這裡了！”輝夜臉色蒼白，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黑色能量流對自然秩序的褻瀆與侵蝕。
“他們在試圖汙染‘月讀之門’！”琴音捂住胸口，那邪異的能量波動讓她感到強烈的不適。
就在這時，異變再起！
嗡——！
纏繞在虛舟上的黑色能量流仿佛察覺到了艦隊的到來，猛地分出一股，如同一條巨大的黑色鞭子，撕裂空間，朝著艦隊當頭抽來！鞭子所過之處，連空間都留下了腐蝕的痕跡！
“防禦！”林浩厲聲喝道。
艦隊的防護光幕瞬間亮到極致，炮火齊鳴，試圖攔截。但那股黑色能量似乎對物理和能量攻擊都有極強的抗性，炮火打在它上麵隻是濺起些許漣漪，速度幾乎不減！
“淨化之壁！”輝夜雙手前推，將積蓄已久的淨化之力全力爆發，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牆擋在艦隊前方。
嗤——！
黑色鞭子狠狠抽打在光牆上，發出腐蝕般的刺耳聲響。光牆劇烈波動，輝夜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顯然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不能硬抗！波音，規避！所有人，攻擊那條能量流的根部，它在從虛舟內部汲取力量！”林浩冷靜地分析著戰局，同時，他嘗試調動體內那源自玉璽空間的力量。
淡金色的波紋再次浮現，這次並非自主防禦，而是被他主動引導，凝聚於劍尖。他揮劍斬出一道細微卻帶著煌煌天威的金色劍芒，後發先至，精準地斬在了黑色能量鞭與虛舟船體連接的那一點！
嘶啦——！
仿佛熱刀切入了油脂，那堅韌無比的能量連接處，竟被金色劍芒斬開了一道缺口！整個黑色能量鞭猛地一滯，威力大減。
“有效！”茉莉驚喜道。
“繼續攻擊連接點！掩護主公！”波音立刻調整戰術，艦隊火力集中轟擊能量鞭的根部。
與此同時，千代的身影如同鬼魅，不知何時已經利用空間扭曲的掩護，悄然接近了虛舟的船體，開始偵查淨海宗人員的具體位置和防禦布置。
在艦隊密集的火力和林浩那特殊力量的乾擾下，那條巨大的黑色能量鞭終於被暫時擊退、縮回了虛舟。
但眾人還來不及喘息，就聽到虛舟內部，傳來了一陣低沉、扭曲、仿佛無數人重疊在一起的誦經聲。那聲音穿透了空間的阻隔，直接回蕩在每個人的腦海中：
“無瞳之神，洞悉虛妄……”
“歸墟之門，終將洞開……”
“以萬靈之怨，滌蕩舊世……”
“以龍煌之血，恭迎吾主……”
隨著這邪異的誦經聲，虛舟表麵那些黑色的能量流驟然沸騰起來！更多的黑色觸手從中伸出，在空中狂舞。同時，虛舟幾個巨大的破洞處，飛出了密密麻麻、身披黑色鬥篷、眼眶中燃燒著幽綠魂火的“淨海宗”信徒！他們腳踏扭曲的能量，如同蝗蟲般向艦隊撲來！其中更夾雜著幾道氣息格外強大的身影，顯然是淨海宗的高層長老！
最終決戰，在這一刻，正式打響！
“為了家園！為了未來！”林浩舉起長劍，聲音穿透了戰場的喧囂，“擊潰他們！奪回‘虛舟’！關閉那扇不該被打開的門！”
“吼——！”艦隊爆發出震天的怒吼，所有戰艦火力全開，如同移動的堡壘，迎著鋪天蓋地而來的敵人，毅然衝向了那艘承載著最終秘密的古老方舟——虛舟！
星海的儘頭，終焉之海，決定世界命運的戰鬥，於此爆發！
第148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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