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翌日清晨,第一縷晨曦尚未穿過大峽穀東邊的崖嶂,神木古樹便已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鳥鳴聲,猶如百鳥朝鳳一般歡騰。各種不知名的鳥兒開始在枝層間歡快地歌唱跳躍,又仿佛在迎接新一天的到來。
東方天際漸漸泛起魚肚白,夜色如潮水般退去,大峽穀從深邃的月夜中緩緩蘇醒。沒有雲霧的大峽穀,峭壁朗朗,溪水碧碧。
有頃,西邊一座座崖崿山峰的頂端,在初升朝陽的照耀下,開始閃爍起金色的光芒,麵積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不知不覺間,一排朱崖橫在西邊天際上,煞是壯觀。
沉睡了一夜的大峽穀開始煥發出勃勃生機,溪聲潺潺,水草舒展,整個大峽穀都沐浴在鴻古般神秘的晨光之中,即使是神木巨樹下的濃蔭裡,也童話世界般明朗清晰起來。
可剛過去的這一夜,卻遠沒有黎明和月夜那麼美好。不僅樹洞中的藍衣少年——那個在巨獸麵前還不如小布偶般的存在,因極度的恐懼和擔憂徹夜未眠,此時顯得異常疲憊,就連樹洞外的龍獸們也個個都顯得極為困頓。
因為這一夜,龍獸們各懷心思,大部分差不多終宵難眠,尤其是恐爪龍小王爺尤喜米,備受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而經過他的一番神操作,鬼折騰,導致後半夜眾龍獸差不多全都沒有再睡著。
昨夜,起初從屳屳和影樹那兒傳來的任何一點聲音,都讓尤喜米小王爺受到巨大的刺激,他不斷同步猜測著他們此時此刻動作到哪一步了,和下一個動作將會到哪一步,他隻覺得自己一顆大心臟就像下油鍋一樣煎熬難受。
實際上,龍家屳屳和影樹由於緊張過後突然放鬆,困意迅速襲來,早已進入了夢鄉。如果不是他尤喜米的鹹濕手,龍家屳屳和影樹本可能一夜都睡得香香的。
可尤喜米根本不相信他們會睡著,他認為他們表麵的安靜都是偽裝出來的,是因為場合不宜,他們才儘量克製自己表演出來的。
尤喜米小王爺這度夜如年的時間本來就倍受折磨,可後來再加上自己偷摸黑手暴露,既擔驚受怕,又覺顏麵無光,所以他通宵真是分秒未眠,現在真是神情恍惚,精神萎靡,黑眼圈異常明顯,就像他們常常嘲笑的黑白殺的煙熏裝,也像熬了太多夜的網紅專家。
大家彼此都明白怎麼回事,可都心照不宣地裝著若無其事地彼此問候打招呼,這種種複雜情緒在某種程度上完全壓過了他們對分食洞中少年的興趣與渴望。他們幾乎一夜都沒有談論藍衣少年。
“小王爺早!”尤喜米的府勇家丁赤青色特暴龍勼戶率先向他問好。
“嗯,早。”尤喜米回答著,頭木愣著沒動,小眼睛也看著彆處。
“小王爺早!”駝絨色雙冠龍振年問新大哥道。
“早,早。”尤喜米回答著,想看卻未看,聲音也像他的目光一樣飄忽不定。
“大哥早啊,”青綠漸變色的食肉牛龍瑞可看了尤喜米他們一眼,對秉冝問好。
“瑞弟早!”灰綠色鯊齒龍秉冝回道。
大家似乎都坦然地道著早安吉祥之類,隻有尤喜米本來地回避著,他本也想象眾龍獸一樣顯得若無其事,可看到屳屳雖然睜開了眼睛,仍然賴在影樹胸前,他是又氣又惱又羞又悲,實在無法做到哪怕是假裝的坦然平靜。
“小王爺早!”灰綠色鯊齒龍秉冝似乎完全忘記了尤喜米昨天對他的斥罵,不計前嫌地給他問好。
尤喜米本想也乾脆利落地回應一句,以顯得自己所謂的超龍坦蕩蕩,然而精神緊繃中,他不知道秉冝的話語中有沒有暗藏何種深意,同時他又覺得屳屳公主正以冷漠的目光審視著他,他於是就覺得,其他龍獸表麵上漫不經心,實則都在暗中觀察他,他尤其覺得秉冝所謂的江湖小弟——那隻青綠漸變色的食肉牛龍瑞可,神情十分明顯。這些念頭飛快地在心中一閃過,尤喜米便心虛得難以開口,隻能含含糊糊地支吾著敷衍過去。
“主龍公主早!”銀灰色馬普龍又雙叒叕向主龍公主問早安。
胭脂色混血兒屳屳公主衝他微笑點頭。
“公主早!”灰綠色鯊齒龍秉冝也過來打招呼。
“大哥早!”屳屳公主回應道。
“公主早!”青綠漸變色的食肉牛龍瑞可也跟著他的江湖大哥向屳屳公主道早安。
屳屳公主衝他微笑點頭。
駝絨色雙冠龍振年想給屳屳公主道早安,可瞟了新大哥尤喜米一眼,沒敢出聲,就用滿臉的笑容,問了一個好。
屳屳公主也回了他笑容。
尤喜米的府勇家丁赤青色特暴龍勼戶也尷尬地衝屳屳公主笑了一下。
屳屳公主也回了他一絲濃淡的笑容。
“姐,早上好!”少年老成、沉默不語的灰青色懼龍默雷最後一個向屳屳公主問好。
“雷弟早。”屳屳公主衝他微笑點頭,露出了一段白牙。
大家都用狀態表明自己完全醒了,表明自己昨夜睡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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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臉上映著清晨漫過巨大樹枝的散射光線胭脂色混血兒屳屳公主,伸了懶腰,斜眯眼睛,撇著嘴角冷笑了幾聲,向唯恐避之不及的尤喜米道早安:“辛苦了!小眼睛都快成黑白殺竹熊眼了。”
眾龍獸頓時不由得一起望向她,然後望向尤喜米。
尤喜米心虛得不敢直視。
屳屳把頭扭開,望著彆處:“白天教授,晚上野獸。”
眾龍一驚,幾個忍不住想笑,可一看尤喜米,就沒龍敢笑了。
屳屳公主見狀,自個冷笑了:“憋吧憋吧,小心憋出內傷!”
眾龍獸除了年輕的懼龍默雷,其他尷尬地彼此目光躲閃地互相望了望,一個個滑稽地低下了頭。
少頃,中等個子的雙冠龍巨獸振年在晨光中揉著惺忪的睡眼,步態顛撞地獨自往樹洞走去,到了跟前,他臉貼著樹洞往內仔細看了看,頭也沒扭過來,背著身對大家笑道:“嘻嘻,小不點還在!”
“哦,”眾龍獸應了一聲,大家仿佛這才突然想起原來還有這件事,又仿佛都一直惦記著這事。
也許是藍衣少年人太小,不夠巨獸們塞牙縫吧,吃了相當於沒有吃,本就不值得眾龍獸那麼在乎他吧。吃他,也許更多是一種精神需要,所有智慧生命對特殊食材的天然喜愛,而不完全是肉體需要。
這時,比較年長的鯊齒龍秉冝突然道:“他應該也沒睡著吧?”
他這脫口而出的話顯得話裡有話,一說出口,他自己就意識到了,他頓時發現眾龍獸都用奇怪的目光望向他,尤喜米臉上的肌肉抽了抽。
“你說呢?”半靠在影樹身側的屳屳公主掃了目光躲閃她的尤喜米一眼,轉向後悔已來不及的秉冝,閃了哭笑不得的他一眼。
眾龍聞言,除了勼戶、振年,還有默雷,其他實在忍不住嘻嘻一笑。
秉冝知道自己又惹禍了,他趕緊岔開話題道:“洞中那玩意兒,我們該怎麼稱呼他呢?”
他的話果然起了作用,將一場可能爆發的潛在危險掐滅在萌芽狀態中。
眾龍獸這時齊齊地把目光轉向棕灰色巨戟龍影樹,因為那玩意是他發現並被他逼進樹洞裡去的。
影樹扭扭了脖子,發出卡卡的響聲,又呼吸了一大口新鮮空氣後,他伸了伸懶腰,笑容可掬地對眾龍獸道:“他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所以,屳屳和我給它取了個很特彆很合適的名字。”
“什麼名字?”
“餡餅。”
“餡餅?”
“對,餡餅!”
除了尤喜米和默雷,眾龍獸應聲道:“餡餅!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說完,眾龍獸這才意識到怎麼居然會一夜都沒有龍獸關注這個人呢,關注這個少年餡餅呢,雖然眾龍獸幾乎都圍著大樹主乾休眠,都好像是為了他這個小不點才在這兒過了這一夜。
是啊,這個小人人是很值得高度關注的啊,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真是影樹說的那樣,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影樹會不會騙了大家呢?可如果他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那又會是從哪兒來的呢?心中越追問,眾龍獸對洞中的小人人的興趣才漸漸開始濃厚起來。
抱著這些疑問,比較年長的灰綠色鯊齒龍秉冝問影樹道:“餡餅掉到哪裡了?”
影樹真誠地回答他:“我身上啊。”
眾龍獸:“你身上?”
“是啊,肩脖處……”
“騙誰呀!”可不等影樹把話說完,尤喜米的府勇家丁少言寡語的特暴龍勼戶便一臉懷疑地反駁道:“這怎麼可能?!”
影樹看向他:“我騙你乾嗎?”然後又對大家道:“我騙你們有什麼意思呢?”
“你沒騙我們,那你說說他掉在你肩脖處,你肩盾上的八根鋒利的尖刺怎麼就沒有將他穿透成馬蜂窩呢?”勼戶繼續反駁道:“這是為什麼呢?”
影樹解釋道:“剛剛偏後一點,脖頸上。”
勼戶繼續追問道:“那你們怎麼都好好的?”
影樹:“我們?”
勼戶:“對啊,你和餡餅啊!”
影樹:“他那麼小,能傷害到我……”
勼戶:“再小,那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呀!”
影樹:“那又怎麼樣?”
勼戶一時語塞。
“勼戶的質疑是有道理的,”這時比較年長的秉冝說道:“要知道,我們老祖宗當年幾乎全滅,就僅僅因為一顆小行星撞了藍星啊!”
勼戶連聲道:“是啊是啊!”
眾龍獸除了懼龍默雷,都幾乎點頭讚同。
尤喜米正想說專家這麼荒唐的推論你們也信,但因為他內心是支持勼戶、秉冝這個質疑的,所以自然他也就繼續不吭聲了。
這時,影樹道:“如果我說他先掉到了一線天懸崖外的樹上,經過幾棵樹的緩衝後,才最終再掉到了我身上,這下合理了吧?”
眾龍獸點著頭,齊齊地長聲“哦”了一下。
“這樣還差不多。”秉冝:“可前麵你為什麼不說清楚呢?”
聽到這兒,屳屳實在有些不耐煩了:“大哥,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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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冝立即連連擺手:“沒有沒有。就是就事論事。”
“沒有不相信龍?那就是單純地不相信影樹唄!”
“哪裡哪裡,隻是好奇,純粹隻是好奇,多問了兩句。畢竟影樹都沒有向大家講過這個經過嘛!”
屳屳似笑非笑地道:“你們有龍問過他嗎?有龍真想聽他講嗎?”
眾龍獸怔愣了一瞬,除了默雷、勼戶、尤喜米,突然異口同聲地道:“想啊!想啊!”
屳屳笑了:“口是心非,說的就是你們,”說話中,她掃了目光躲閃的尤喜米一眼:“正龍君子,說的也是你們!”
眾龍獸除了默雷、勼戶、尤喜米,都尷尬地笑了笑,尤喜米神情格外窘迫。
秉冝正要說話,突然臉膛一亮,他隨即道:“唉,又是一個大晴天啊!”
說話間,一道斜穿過雲夢大峽穀東邊崖口山縫的明亮天光透過樹隙,正好照射在他臉上。光線雖然柔和,他還是微微眯縫了眼睛。
眾龍獸這才注意到,雖然大峽穀東邊的山峰擋住了大量清晨的光線,天色還是越來越明亮了,色彩也越來越濃鬱了,整個視野都像在一幅剛剛新塗抹的巨幅油彩畫麵中。
秉冝臉色凝重地道:“這年份,真不知道哪塊雲彩會下雨啊!”
“雲彩?”尤喜米小眼睛乜斜了秉冝一眼,他終於說話了:“你看到雲了嗎?你看到彩了嗎?你用哪隻眼睛看到了?”
秉冝神情頓時僵了一下,但他臉上馬上堆上了笑容:“是啊,小王爺,這麼多年,天上除了九個太陽擠在一起,發著火光,整個天空,都空空蕩蕩的一無所有啊!”
尤喜米繃得緊緊的臉一下舒緩許多,他點了點頭。
“是啊是啊,”尤喜米家勇府衛特暴龍勼戶見狀道:“不知是連續第幾百個大晴天了!”
“幾百個?幾百個?”誰知屳屳家勇府衛馬普龍又雙叒叕卻立即反駁道:“你的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嗎?還吹龍說是韋東奕教的!”
勼戶道:“何必那麼較真呢,說幾百個,也就是說很多了嘛!”
又雙叒叕道:“至少,都有上千個吧?”
勼戶道:“幾百個和上千個有多大區彆呢?”
又雙叒叕道:“嗬嗬,瞧你這話說得多輕鬆,真是龍在水裡——不知口渴!”
“是啊是啊,”秉冝這時又插話道:“確實是這樣,許多生命,都因為多一個小時,甚至多一分鐘無法喝水而喪命!”
“對啊,”屳屳道:“這年頭,真是禿鷲們的天下了!”
振年難得放開笑了一下:“看來他們給太陽神燒高香了!”
秉冝對昨天之前還是他小弟的振年道:“是咱們吧?”
振年道:“為什麼啊?”
秉冝虔誠道:“能生存在這樣的風水寶地,真要感恩太陽神感恩二聖感恩先祖星霸感恩龍皇啊!”
“是啊是啊!感恩太陽神!感恩二聖!感恩先祖星霸!感恩龍皇!”除了尤喜米沒說話,眾龍獸虔誠地感恩道。
“說水渴,說肉餓,”尤喜米突然道,他終於尋找到了正常說話的契機了:“這小小餡餅一直躲在樹洞裡,讓我們一群巨龍白白守在這裡,白白為他挨餓,白白為他耗費時間,不值得啊!”
青綠漸變色的食肉牛龍瑞可道:“他能餓多少天啊?”
尤喜米:“大龍說話小龍聽,小孩子少插嘴!”
又雙叒叕道:“瑞可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啊?”
尤喜米掃了屳屳一眼,輕聲反駁道:“可我們更餓不了多少天啊!”
屳屳突然道:“誰請你來挨餓了?”
“難道你就不怕挨餓嗎?我好歹附近還有一個水陸交通站和水文監測站。”尤喜米語氣緩和地輕聲道:“你可不是傻大個啊,他倒是餓不著的,隨便找點樹葉草根,大肚子就填飽了!你怎麼辦呢?”
“是啊,你可以回去吃你的美餐啊?去大峽穀乂刀王府水陸交通站和水文監測站吃你的美餐啊?”屳屳道:“一路上到處也有你的大餐美餐!”
誰知尤喜米扭開頭去,聲音低低地道:“我想吃的肉,還沒吃到呢!”他拿起昨夜偷摸屳屳私處的手聞了聞。
屳屳橫了他一眼:“真不要臉!”
這時,心直口快又喜歡多嘴多舌的振年又突然提議道:“如果叫一兩隻翼龍來,讓他們飛進洞裡,不就輕易抓到餡餅了嗎?”
這個提議馬上遭到眾龍反對:“那樣的話,餡餅還有我們的份嗎?我們在這裡一天一夜不白搭了?”
“翼龍那麼大,能飛進去?”屳屳公主哭笑不得地道。
可無巧不成書,屳屳公主話音剛落,樹外天上突然真的飛來一隻色彩斑斕的風神翼龍,遠遠地就大聲問開了:“你們在乾嘛?怎麼不帶我襾両一起玩啊?”
屳屳一瞬間的反應是,差點脫口而出:“說聒噪,聒噪到!”但她沒有說出來。
而尤喜米一瞬間的反應是,亦差點脫口而出:“說超龍,超龍到!”但他也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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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時的心境狀態使他一下無法說出這樣的話來,不僅是之前種種原因,還有新產生的原因:來了這麼個真會飛的,比他不會飛的怣超龍快了不知多少倍,許多龍他不好吹了;另外,他不好意思說出來還有一個重要原因:襾両那一身華麗的羽毛,遠遠的便光彩照人,一下就把尤喜米全身的毛羽給比下去了,這種對比總是讓他條件反射般本能地不自在。
當然,他一點也不討厭襾両,甚至每次看到襾両,他的內心也是騷動不安的。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不能像她那樣在天上飛,自己與她可能很早就會有完全不同的相處方式了。
“一個個乾嘛啊?傻愣愣的樣子?”
五彩風神翼龍襾両的話反而一下提醒了巨獸們,眾龍獸支支吾吾,麵麵相覷,場麵一時陷入窘迫,還是振年嘴快:“襾両,開個小會呢!”
“是嗎?”襾両雙足落到地麵上,收攏炫目的雙翼,麵帶微笑地給屳屳公主請安:“公主早啊!”
屳屳衝襾両點頭:“襾両早!”
尤喜米小眼睛對著襾両:“我怣超龍是空氣嗎?”
襾両慌不迭道:“沒有啊沒有啊,小王爺,和齾牙說話,還沒來得及問候小王爺嘛!”然後轉向振年繼續道:“喲,什麼時候開始的?你齾牙也能列席會議了?”
振年愣了一下:“不要因為自己飛在天上就看彆龍低嘛!”
“沒辦法,從高度出發,我不隻是看你齾牙弟弟低呀,看龍親們都低啊!齾牙,對你的印象,姐還停留在你小時候呢。”
“我早就長大了,抬頭不見低頭見,你又不是今天才剛剛見著,幾天前就見過!”
“嘖嘖嘖,伶牙俐齒的,哪是龍親們常常逗樂的齾牙呀,來,給姐瞧瞧,是不是缺的牙長齊了?”
齾牙窘迫了一下,小手在身上撓了撓:“也就缺半顆,不會影響說話!”
“哈哈,幾天不見,齾牙真的是變得伶牙俐齒了,不知不覺,你齾牙真的是長大了不少!”說到這兒,襾両突然轉向沉默不語的默雷:“默雷也來了?你年齡更小呢!你是列席會議,還是陪著他們來的,然後自己玩兒?”見默雷笑了笑沒有出聲,她把目光轉向屳屳看了幾眼。
那是女性間敏感的直覺。
屳屳也用目光回擊了她一下。
這時,振年望了望尤喜米,對襾両驕傲地仰起了下巴:“小會議就是小王爺和公主舉辦的。”
襾両:“喲,那小會議就不小了,就挺重要了嘛。”
振年:“當然啦!”
襾両:“齾牙真是出息了!”
尤喜米笑道:“他是真出息了!”
襾両:“哦?”
尤喜米道:“如今他可是小王爺我的小龍龍了,是有大哥罩著的雙冠龍振年了!”
“哦喲,恭喜恭喜!”襾両:“怪不得小小年紀就能出席這麼重要的會議。”
振年:“謝謝!謝謝!隻是……隻是……旁聽一下下。”
“哈哈!——這麼重要的會議,咋不叫我襾両呀?”襾両看了看屳屳和尤喜米:“看來還是我襾両不重要啊!”
屳屳和尤喜米一時愣在那兒,尷尬地彼此望了望,都有點哭笑不得。
“不是啊,”真是龍逢喜事精神爽,福至心靈,今天振年的反應就是特彆快,就像變了一條龍:“我們今天這個會議主要講的都是地上的事,沒有你們天上的議題,所以……”
“哦,”襾両拍拍翅膀,在地麵上隨意走著:“我隻是有點不解,一個小會議,需要一大早跑到神木臥龍廣場來?天沒亮就出發了吧?”
襾両這話說得眾龍獸都愣住了,彼此互望著。
聰明的襾両一下看出有端倪,但她沒有再追問,她不想讓場麵陷入尷尬。
“也就花了一兩個時辰,”振年反應過來後補充道:“反正晚上有十個月亮照著,一路上亮堂得很,水麵都反著光呢。”
在襾両哦哦的聲音中,眾龍獸都聽愣住了,為振年的即興虛構能力感到吃驚。
尤喜米笑著看了屳屳一眼,屳屳避開他的目光,她心裡喃喃自語道:一隻龍對一隻龍的影響真有這麼快這麼大嗎?一個晚上多一點時間,他齾牙振年就直接秒變成了尤喜米怣超龍了?是本來就物以類聚,龍以群分,還是他齾牙振年天性就如此啊?
振年這時仍繼續對襾両說話:“你過來花了多長時間啊?”
襾両:“小半個時辰吧。”
振年:“那麼快,快了好幾倍呢!”
襾両:“那沒辦法啊,從實力地位出發,我就是比你們快太多啊!”
屳屳笑罵道:“襾両,我勸你少嘚瑟!”
襾両:“不敢不敢,隻是基於事實,說了句實話而已。公主姐姐,你們也是由於大峽穀的路不好走,才耽擱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