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大峽穀天河瀑布如婚紗般的水霧下,水潭中的棕灰色巨戟龍影樹突然一下把頭伸到屳屳身後,深深地吸了一鼻子醉龍的氣息。屳屳眼睛裡有了更多的鼓勵。
這無限溫暖無限甜蜜的愛的世界,頓時讓棕灰色巨戟龍影樹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煩惱所有的壓抑所有的焦慮,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雖然如今的天空沒有雲彩,那就拋到了九霄天外吧。
站在南邊幾十米外的尤喜米,肺都快氣炸了,他惱羞成怒地直頓足,大地都仿佛為之震動:“光天化日之下,兩個不要臉的家夥真是厚顏無恥,大逆不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沉浸在愛河裡的屳屳公主和影樹完全對尤喜米視若無睹了。
“夠硬!”憤怒的恐爪龍小王爺尤喜米用屳屳罵他的話罵道:“我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獸!雜種!雜種!這屳屳天生就是雜種,這影樹八成也是雜種!要不然他為什麼比彆的乾龍體格大了近一倍?都快超過高棘龍了!而且腳趾縫裡還長出了長毛!我嚴重懷疑他就高棘龍和戟龍的種,是他娘出軌高棘龍才有了他!”怣歖覔越罵越有勁,唾沫星子四濺如瓢潑大雨。
眾龍獸雖然對他有所顧忌,但除了尤喜米小王爺的府勇家丁隨從護衛赤青色特暴龍勼戶偶爾跟著嘰咕兩聲,做個樣子給主龍看,其他龍獸沒誰跟著他開罵,連剛認他不幾天的駝絨色雙冠龍振年都沒有。
振年貼著臥龍石一側,他怕被尤喜米看到,所以儘量躲在不顯眼的地方。可就這樣,誰知還被他從前的大哥、比較年長的灰綠色鯊齒龍秉冝拉了回來。
秉冝攔在他前麵,不準他偷看。
振年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位從前的大哥,所以他就省略了稱呼:“為什麼不讓我看呀!”
“你還小,兒童不宜!”
“什麼兒童不宜,我……我……我都已經長大了!”
“舌頭都伸不出來的低等生物,吻都接不好的東西,還顯擺!”尤喜米不屑地道:“又沒什麼創意,顯擺有意思嗎?這年頭節省體能保養好身體才是王道,自個找累受,真是不自愛,也太無聊了。”
眾龍獸麵麵相覷,不敢置言。
尤喜米正要歇斯底裡地大喊大叫呢,突然身後一個聲音傳來:“你們看什麼熱鬨啊?”
尤喜米和眾龍獸回頭,隻見又來了一隻夜綠色高棘龍巨獸。由於大家吃爪太過專心,以至於高棘龍巨獸走到身後都無龍聽到。
尤喜米一看哭笑不得:“獲勼爾舟,你他娘的來得正是時候!”
“小王爺怎麼出口成臟啊?”獲勼爾舟困惑地眯眼瞅了瞅全身長滿暗青色夾紅白條紋毛羽的恐爪龍小王爺怣歖覔。
“我出口成臟?你自己見識見識,什麼叫臟!”尤喜米哂然一笑:“瞅我乾嗎?”說罷,怣歖覔轉向其他龍獸:“——瓜龍們,瓜子花生礦泉水啊……繼續吃瓜啊!”
“吃什麼爪?”獲勼爾舟望著眾龍獸,一臉疑問。
由於忌憚尤喜米小王爺,沒有龍獸敢回應獲勼爾舟。於是,隻剩獲勼爾舟獨自在風中淩亂,不知所措。
“我就奇怪了,”尤喜米小王爺對夜綠色高棘龍獲勼爾舟道:“你裝什麼裝?你明明剛從北麵過來,難道你是睜眼瞎,什麼都沒看到?如果你真眼瞎,你又是怎麼走過來的呢?難道你是從空中飛過來的,憑空跨過了天河瀑布一段,所以什麼也沒看到。”
“我不知道小王爺你在說什麼。”
“裝!還裝!你就繼續裝吧!”
“我裝什麼呀?小王爺說話真是莫名其妙!”
“本超龍說話莫名其妙?難道你真是從空中飛過來的?難道你真是從高空跨過了天河瀑布一段,所以什麼也沒看到?可就算你是從空中飛過來的,兩個家夥加起來一二十噸,整得滿峽穀水花亂濺,你也不可能啥也沒看到啊?你裝什麼呢?”
“小王爺,你不了解情況就不要亂說。”夜綠色高棘龍獲勼爾舟一到這裡便莫名其妙挨尤喜米小王爺一頓尅,也忍不住有些生氣了:“我到這邊來好一會兒了。我之前走過天河瀑布對岸後,正要拐過來,誰知無意間我發現了黃金巨蟒漋烈,見他鬼鬼祟祟的樣子,我就跟上了他。”
獲勼爾舟這話一說出來,尤喜米一下就相信了他,他尷尬地衝獲勼尒舟笑道:“這家夥最近偷偷摸摸來過好幾次了。你跟他去哪兒了?”
“他本來想往東山跑,可怕我叫出你們攔截他,他就掉頭往一線天裂穀中去了。我跟進去一段路,也就不再追了。你也知道,裂穀裡窄的地方不足一米,咱們根本過不去。所以,我知道追他也沒用,就掉頭回來了。而且,一段路還掉不了頭,我倒退著走了好一會,花費了時間。”
“嗯嗯,你算是被這事給耽擱了,現在,你自己就趕緊的吧,不然,一會兒就隻剩瓜皮了……”
“小王爺,你龍骨裡裝的什麼藥啊?怎麼說的話我都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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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喜米鬼魅一笑:“眼睛眯著看我能看到什麼?往溪邊出去一點,然後睜大你的眼睛,往北邊天河瀑布下看!”
這個時候的獲勼爾舟已經有些生氣了:“我的眼睛能睜大,你的能嗎?”
換了平時,誰敢把這樣的話對尤喜米小王爺講,那不是找死嗎?
不過今天尤喜米自知理虧,而且,他現在不想偏離問題的中心,所以並沒有衝獲勼尒舟發火,隻是蠱媚一笑,道:“還在廢話,一會瓜皮都不剩了,那根恥辱柱能硬多久!”
“恥辱柱?”
“你自己往外多走幾步,好好看看,你的偶像在乾什麼。”
“我的偶像?”
“是啊,你偶像啊?”
“你說影樹哥?”
“你還有彆的偶像嗎?少廢話了!晚了就啥也看不著了。”
獲勼爾舟於是貼著臥龍石壁擠過一隻隻龍獸,正要越過怣歖覔所站的位置,便停下了。
“彆停下,還要走,再繼續兩步……”尤喜米看著在身邊停下的獲勼尒舟:“獲勼尒舟,看到了嗎?看到了嗎?你的偶像正在乾什麼?是不是在乾令龍作嘔的事?”
獲勼爾舟這才猛地看見棕灰色巨戟龍影樹和胭脂色混血兒屳屳公主。他扭過頭來,見尤喜米的小眼睛正衝他揶揄一笑,不由得義正詞嚴地回敬怣歖覔道:“怎麼了?怎麼了?情投意合,兩情相悅,礙著你怣超龍小王爺什麼事了?”
尤喜米一聽,連憤怒的笑容都消失了,隻剩下滿臉怒火:“我就知道你這賤種什麼時候都幫著那個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羞恥自重的東西!”
獲勼爾舟:“怣歖覔,你嘴巴乾淨點!”
尤喜米:“怎麼了?彆龍做得,我怣超龍倒說不得了!”
獲勼爾舟:“彆龍做得光明正大,氣象萬千,你呢,說得滿嘴噴溺,臭氣熏天!”
“獲勼爾舟,你真是一個隻有網絡正義的腦殘粉!”尤喜米惱羞成怒,正要與獲勼尒舟拳爪相向,被眾龍趕緊拉開了:“小王爺小王爺,衝動是魔鬼,衝動是魔鬼,獲勼尒舟剛來,不了解情況,你就大龍大量,息怒息怒!”
特暴龍勼戶緊張地注視著不安的局麵,隨時準備衝到主龍怣歖覔前麵。兩個名字都帶著勼字的巨獸,一時間眼睛裡都閃著吃龍的寒光。
“呸!”尤喜米衝獲勼爾舟啐了一口,背起雙手轉過身去,憤憤不平地往南邊走去,嘴裡嘟囔著:“本來龍設已經崩塌,他娘的幾句話,形勢急轉如此絲滑,這該死的語言的魅力!這該死的語言的力量!”
特暴龍勼戶稍遠地跟了上去,他也不敢靠得太近,知道主龍小王爺尤喜米此時心情實在欠佳,特彆需要靜一靜。
而振年獨自站在一個地方,前看看,後瞧瞧,左張張,右瞄瞄,不敢上前,也不敢後退,很是為難。
望了望全身長滿暗青色夾紅白條紋毛羽的恐爪龍尤喜米小王爺朝著一線天方向遠去的背影,幾隻龍獸立即圍著獲勼尒舟開玩笑道:“獲勼爾舟,影樹屳屳給了你什麼好處啊,你可真是向著他們啊,不惜和小王爺亮劍對衝!”
獲勼尒舟餘怒未消地道:“不需要你們管!”
說時,他露了露鋒利的長牙,龐大健壯的身體,穩如雲夢山,背上的高脊,如峽穀山峰橫列,格外壯觀。
“怎麼衝我們來呀,小兄弟搞錯對象了吧?”眾龍獸嘻嘻笑道。
獲勼爾舟這才吐了一口大氣,緩和了態度。
本以為恐爪龍小王爺尤喜米會走到一線天那兒看看黃金巨蟒漋烈是不是又返回來了什麼的,誰也沒想到不一會,他就從半道往回走了過來。
他心如貓抓,實在無法離開這個吃瓜現場。
回來時,尤喜米小王爺正好聽見比較年長的灰綠色鯊齒龍秉冝在問:獲勼爾舟,老實說,你究竟是影樹的迷弟腦殘粉,還是屳屳公主的迷弟死忠粉啊?”
“想不明白啊,腦回路多轉幾個彎咯!”怒氣中的獲勼爾舟目光瞥了正走向他們的怣歖覔一眼,沒搭理問話的秉冝。
一隻隻巨獸看看獲勼尒舟,又彼此互望,神情各異,其中似有偷偷打笑取樂者。
尤喜米小王爺見狀,覺得今天這局麵氛圍全因獲勼爾舟一龍改變了性質,不由得一下肺都快氣炸了:“就這傻龍腦回路清奇!”
獲勼爾舟對他怒目而視,然後扭開頭去,沿著臥龍巨石獨自往東邊大樹主乾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