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死寂。
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
淩玄劍尊?
青雲宗那位傳說中冰冷孤高、從不收徒的劍尊?
竟然主動要收蘇清鳶為徒?
還是關門弟子?!
這……這怎麼可能!
蘇清鳶自己也愣住了。
看著眼前白衣勝雪、氣息如淵的身影,大腦一片空白。
幸福來得太突然。
她下意識掐了自己一下。
疼!
不是夢!
“劍……劍尊大人?”她聲音有些發顫。
淩玄眸光清淡,重複道。
“可願?”
蘇清鳶瞬間回神,壓下翻騰的心緒,毫不猶豫。
深深一拜。
“弟子蘇清鳶,願意!”
聲音清脆,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機緣在前,豈能錯過?
更何況,是這等通天機緣!
淩玄微微頷首,似乎早已料到答案。
“甚好。”
他目光微轉,終於落到一旁臉色慘白如紙的蘇家眾人身上。
蘇遠山和蘇擎一個激靈,差點腿軟跪下。
“劍…劍尊大人駕臨,蘇家蓬蓽生輝……”
蘇遠山聲音發抖,冷汗涔涔。
淩玄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既入我門下,便是青雲宗之人。”
“此前種種,一筆勾銷。”
“可有異議?”
“沒有!絕對沒有!”
蘇遠山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清鳶能得劍尊青眼,是她天大的福分!也是蘇家榮耀!”
蘇擎也趕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
“是是是!蘇家上下,絕無異議!”
他們哪敢有異議?
沒追究他們逼迫蘇清鳶做爐鼎的事就謝天謝地了!
淩玄不再看他們,對蘇清鳶道。
“去收拾東西,一炷香後,山門外等你。”
說完,白光微閃,人已消失不見。
來無影,去無蹤。
仿佛從未出現過。
但那股無形的壓力散去後,所有人才敢大口喘氣。
演武場炸開了鍋!
“我的天!蘇清鳶被劍尊收徒了!”
“一步登天!真是一步登天啊!”
“她到底走了什麼運!”
羨慕、嫉妒、難以置信的目光齊刷刷射向蘇清鳶。
蘇清鳶無視這些目光,心情複雜地看了一眼蘇家眾人。
族長和長老們立刻擠出自認為最和藹的笑容。
“清鳶啊,快回去收拾吧,彆讓劍尊久等!”
“需要什麼儘管說!家族庫房為你敞開!”
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蘇清鳶心中冷笑,麵上卻平靜。
“不必。”
她轉身,徑直走向自己那破舊的小院。
沒什麼可收拾的。
幾件舊衣,一點微薄積蓄。
最重要的,隻有母親留下的那枚玉佩。
她將玉佩仔細貼身藏好。
環顧這生活了十六年、充滿冰冷回憶的小院。
沒有絲毫留戀。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
走到蘇府大門時,卻見蘇遠山帶著一眾長老等在那裡。
旁邊還有幾個捧著托盤的弟子。
托盤上蓋著紅綢。
“清鳶,等等!”
蘇遠山滿臉堆笑上前。
“這些是家族的一點心意。”
“上品靈石百塊,丹藥若乾,還有幾件護身法器。”
“你在青雲宗修煉,用得上。”
他掀開紅綢,露出裡麵珠光寶氣的資源。
試圖挽回一點情分。
蘇清鳶腳步未停,看都沒看一眼。
“不必了。”
“蘇家的東西,我受不起。”
聲音冷淡,徑直穿過他們,走出蘇家大門。
蘇遠山笑容僵在臉上,尷尬又懊惱。
長老們麵麵相覷,悔青了腸子。
門外。
一輛古樸大氣的馬車靜靜停著。
拉車的並非凡馬,而是兩匹通體雪白、頭生獨角、腳踏祥雲的靈獸——雲駒。
車簾低垂,看不清裡麵。
一個身著青雲宗內門服飾、麵容冷峻的青年抱劍立於車旁。
見蘇清鳶出來,他目光掃來,帶著一絲審視和好奇。
“蘇師妹?”
“我是墨塵宇,師尊座下首徒。”
“奉師命在此接你。”
他語氣平淡,卻並無惡意。
蘇清鳶心中微動。
大師兄墨塵宇?
這就是大綱裡提到的“忠犬師兄”?
她斂衽一禮。
“有勞大師兄。”
墨塵宇點點頭,側身讓開。
“上車吧,師尊已在車內。”
蘇清鳶深吸一口氣,掀開車簾。
車內空間遠比外麵看起來寬敞。
布置清雅,彌漫著淡淡冷香。
淩玄劍尊閉目盤坐,周身氣息似與天地融為一體。
感應到她進來,他並未睜眼,隻淡淡道。
“坐。”
“是,師尊。”
蘇清鳶在他對麵小心坐下,有些拘謹。
雲駒邁開四蹄,騰空而起,速度極快卻異常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