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映照著蘇家滿目瘡痍。
哀泣聲、痛哼聲、收拾殘局的嘈雜聲混雜在一起。
墨塵宇沉默地幫著重傷的三長老處理事務,布下簡易警戒陣法。
蘇清鳶穿梭在傷員之間,分發著師尊和師兄給的丹藥。
她的丹藥效果奇佳,很快穩住了重傷者的傷勢。
幸存的蘇家人看她的眼神,從最初的複雜,漸漸變為感激和信服。
“清鳶小姐……多謝……”
“要不是您回來……”
哽咽道謝聲不絕於耳。
與昔日冷眼嘲笑,天壤之彆。
蘇清鳶心中並無多少快意,隻覺沉甸。
這些都是母親曾守護過的人。
“三長老,”她找到正在指揮善後的老人,“幽冥殿為何突然襲擊?他們說的上古傳送陣密鑰是何物?”
三長老包紮著斷臂,臉色灰敗,聞言長歎一聲,滿是苦澀。
“是蘇家……守護了千年的秘密……”
“也是招來禍患的根源……”
他示意蘇清鳶跟上,蹣跚著走向蘇家深處——祠堂。
墨塵宇默然跟上,護衛在側。
祠堂依舊陰冷,卻比往日多了幾分肅殺。
牌位傾倒,香爐翻覆,有明顯被翻找破壞的痕跡。
“他們……在找這個。”
三長老走到最上方,那個屬於蘇家初代家主的陳舊牌位前。
顫抖著手,按照某種特殊順序,輕輕轉動牌位底座。
哢嚓。
機括輕響。
牌位後方牆壁,竟悄無聲息滑開一個暗格!
暗格內,並非什麼密鑰。
隻靜靜躺著一枚色澤黯淡、形狀古樸的龜甲,上麵刻著難以辨認的古老符文。
散發著極其微弱、卻悠遠滄桑的氣息。
“這是……”蘇清鳶凝神看去。
“嗷?”雪團子也從她懷裡探出頭,碧眼盯著那龜甲,六耳輕輕轉動。
“並非密鑰,而是……一把‘鎖’的碎片,或者說,指引之物。”
三長老聲音沙啞,帶著無儘疲憊。
“蘇家祖上,並非尋常修真家族,而是上古時期,守護通往靈界的一處隱秘傳送陣的守陣人後裔。”
“這龜甲,是啟動並定位那傳送陣的關鍵信物之一。”
“幽冥殿不知從何處得知消息,欲奪此物,重啟古陣,圖謀不軌。”
蘇清鳶與墨塵宇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
靈界!上古傳送陣!
這牽扯實在太大了!
“為何……從未聽人提起?”蘇清鳶問。
“此乃絕密,曆代隻傳族長與大長老。”
三長老苦笑。
“我亦是前任大長老臨終前,才隱約知曉一二。”
“原本……此代應由你母親承接部分守護之責,可惜……”
他話語未儘,滿是惋惜。
蘇清鳶心尖一顫,握緊胸口的玉佩。
母親的早逝,難道也與此有關?
就在這時!
那枚暗淡的龜甲,忽然毫無征兆地微微震動起來!
表麵那些古老符文依次亮起微弱的光芒!
仿佛被什麼無形力量激活!
“怎麼回事?”三長老大驚失色。
墨塵宇瞬間擋在蘇清鳶身前,劍已出鞘半寸!
蘇清鳶卻感覺胸口鳳凰玉佩驟然發燙!
腦中鳳九驚訝出聲:“咦?這老烏龜殼子居然還有殘靈?”
嗡——!
龜甲光芒漸盛,投射出一片朦朧光影!
光影中,一道模糊不清、近乎透明的老者虛影緩緩凝聚!
身著古老蘇家服飾,麵容滄桑,眼神卻銳利如電,帶著俯瞰歲月的威嚴。
他目光掃過狼藉的祠堂,掠過驚駭的三長老和警惕的墨塵宇。
最終,落在蘇清鳶身上。
更準確地說,是她胸口的玉佩,以及她懷中的雪團子。
老者虛影微微一動,似乎有些激動,又有些難以置信。
“混沌之氣……白澤認主……還有……鳳凰魂息……”
“天意……果然是天意……”
他喃喃自語,聲音縹緲,仿佛穿越萬古而來。
三長老早已嚇得跪伏在地,渾身顫抖。
“初……初代老祖宗?!是您嗎?”
老祖殘魂並未看他,依舊盯著蘇清鳶。
“小娃娃,你過來。”
蘇清鳶定了定神,依言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