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族城洞府內，氣氛帶著劫後餘生的寧靜，又摻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微妙。
墨塵宇靠坐在玉床上，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清亮，看著坐在床邊為他削著靈果的蘇清鳶。
她動作細致，低垂的眉眼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以及……某種下定決心的柔和。
“師兄，感覺好些了嗎？”她將削好的果子遞過去，聲音比往常輕軟。
墨塵宇接過，指尖不經意觸碰到她的，兩人皆是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分開。
“好多了。”他咬了一口果子，清甜的汁液在口中化開，卻比不上心頭泛起的暖意，“倒是你，聽說你……在外麵鬨出了不小的動靜。”
他醒來後，從狐璃和石猛七嘴八舌、添油加醋的描述中，大致知道了蘇清鳶為他複仇，大殺四方的事情。
心中既感動，又後怕，更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
蘇清鳶神色平靜。
“他們該付的代價而已。”
她看著他，目光專注。
“比起師兄為我做的，這些不算什麼。”
墨塵宇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耳根微熱，移開視線，悶聲道。
“我是師兄，護著你是應該的。”
“嗯。”蘇清鳶輕輕應了一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司徒前輩來看過，說師兄根基受損，但並非無法挽回。需要尋一些溫養元嬰、重塑道基的天地奇珍。”
墨塵宇點頭，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修為倒退至元嬰初期，道基裂紋遍布，想要恢複，難如登天，需要莫大機緣。
“不急，慢慢來便是。”他語氣平靜，並未因修為大跌而消沉，劍心反而在磨難中更顯通透。
這時，狐璃端著熬好的靈藥進來，看到兩人之間那若有似無的氛圍，狐狸眼狡黠地轉了轉，故意拉長語調。
“喲~我們的大英雄回來啦？一回來就守著某人，連口水都沒喝呢~”
蘇清鳶睨了她一眼。
“姐姐的藥熬好了？”
狐璃將藥碗遞給墨塵宇，湊到蘇清鳶耳邊，用自以為很小的聲音“竊竊私語”。
“妹妹，你看墨師兄這虛弱的樣子，多招人疼啊~要不要姐姐教你幾招照顧人的‘秘術’？”
墨塵宇：“……”他聽力很好。
蘇清鳶：“……”她麵無表情地推開狐璃的臉，“姐姐，你的幻術可能更適合去迷惑敵人。”
石猛也抱著新得的、門板似的巨斧吭哧吭哧走進來，大聲道。
“妹子！俺新得的斧頭怎麼樣？夠不夠勁！下次再遇到那些雜碎，俺一斧子一個！”
洞府內一時間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雪團子在幾人腳邊竄來竄去，時不時扒拉一下石猛的褲腿，試圖爬上那閃亮的斧頭。
看著吵吵嚷嚷卻充滿生氣的同伴，蘇清鳶冰封許久的心湖，似乎注入了一股暖流，悄然融化了一角。
連番殺戮積攢的煞氣，也消散了不少。
她唇角不自覺地微微揚起。
這樣……似乎也不錯。
幾日後，墨塵宇傷勢穩定，雖修為未複，但已能自如行動。
司徒劍再次來訪，帶來了一個消息。
“聯盟接到‘天機閣’傳訊，三月後，‘天機仙府’將於‘懸空山’現世。”
“天機仙府？”蘇清鳶疑惑，她並未聽說過此地。
司徒劍解釋道。
“天機仙府乃上古天機宗所留，其內藏有推演天機、逆天改命之秘法，更孕育有能修複道基、滋養神魂的‘萬物母氣’與‘九轉還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