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坑之中,塵埃未定,碎石滾落。鎮魂木的根須如金蛇般纏繞著柳玄舟的殘黨,將他們牢牢困在坑底。然而,就在坑壁崩塌的瞬間,一道幽暗的石門顯露出來——
柳玄舟的秘密祭壇。
祭壇由黑石砌成,中央立著一尊三足青銅鼎,鼎身刻滿扭曲的符文,爐火幽綠,永不熄滅。鼎內,竟煮著一塊跳動的“心臟”——漆黑如墨,表麵浮著魔族紋路,每一次搏動,都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氣。
林默言走近,胃部猛然抽搐,幾乎嘔吐。
“這是……”她聲音發顫,“魔尊的心臟?”
魔尊卻站在她身後,黑袍垂地,眼神冰冷。他緩緩抬手,按住她的肩,聲音低沉而堅定:
>“不。這是假的。”
他凝視著那顆跳動的“心”:“魔族的心臟,不在胸腔。我們的生命核心,與血脈相連的信物同在。若他真懂魔族,就不會造出這種可笑的仿製品。”
他從耳後取下一片最亮的鱗片——那鱗片通體漆黑,邊緣卻流轉著紫金光暈,仿佛蘊含著生命本源。
當鱗片靠近青銅鼎時,鼎內爐火驟然一顫,那顆“假心”劇烈抽搐,仿佛在恐懼。
更令人震驚的是,鱗片表麵浮現出古老的魔族文字,如血刻般顯現:
>“心寄於信,而非形。”
林默言瞳孔一縮。
她終於明白——魔尊的“心”,從來不是血肉之軀的一部分,而是他與生俱來的鱗片,是他力量的根源,是他存在的證明。柳玄舟費儘心機,想要奪取的,不過是一塊被黑魔法仿製的贗品。
“他從未真正了解你……”她低聲說,“他隻看到了力量,卻看不到你是什麼。”
魔尊沉默,耳後的鱗片微微發亮,仿佛在共鳴那份被誤解的孤獨。
就在此時,蘇清在祭壇角落的灰燼中發現了一本被燒毀大半的日記——紙頁焦黑,卻仍有字跡可辨。
是奶奶的另一本手記!
林默言顫抖著翻開,筆跡熟悉,內容卻如驚雷:
>“玄舟欲煉長生丹,需取魔尊之心。我知不可逆,隻能暗中周旋。每逢他取藥,我便以‘清心草’替換‘噬魂根’,以‘凡血’代‘魔心’,讓丹成‘廢丹’,徒有其形,毫無其效。”
>“他曾問我:‘為何丹成後,我仍覺衰老?’我笑答:‘或許,長生本就不在藥中。’”
林默言眼眶發熱。
原來,奶奶不僅布下了共生的局,更在三百年前,就已親手毀掉了長生丹的可能。她用最溫柔的方式,瓦解了最貪婪的野心。
她繼續翻頁,最後一頁,隻有一句話:
>“玄舟的貪婪,終會毀了他自己。”
墨跡未乾。
仿佛就在剛才,奶奶的筆尖才剛剛離開紙麵。
“這……不可能……”蘇清震驚,“奶奶已逝去三百年……”
林默言卻忽然笑了,淚水滑落:“不……她一直都在。她的意誌,她的選擇,她的信念——都藏在鎮魂木裡,藏在每一片葉子裡,藏在每一行代碼中。”
她抬頭,望向密室穹頂,仿佛能看見奶奶站在星光下,微笑著寫下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