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市場的混亂終於平息,但空氣中仍彌漫著緊張與餘悸。鎮魂木的根須緩緩收回地底,金光漸隱,隻留下滿地狼藉與人心的裂痕。林默言手臂上的傷口被簡單包紮,血跡斑斑,卻無暇顧及。她抱著奶奶的日記回到密室,指尖顫抖,一頁頁翻找。
“一定有……一定有能證明他的證據……”她喃喃自語,聲音沙啞。
她已無法再逃避。若不能平息謠言,若不能讓兩界重拾信任,七處界眼的貫通將化為泡影,共生之夢終將破碎。而唯一的希望,或許就藏在這本泛黃的冊頁之中。
她翻到日記末尾,忽然察覺異樣——紙頁邊緣有細微的夾層。她小心翼翼揭開,一張折疊的紙條悄然滑落。
紙條已被暗紅色的血浸透,邊緣焦黑,仿佛曾經曆烈火。她屏住呼吸,展開它——
>“師姐:
>我哥雖被封印,心卻未死。他常說,若有一日魔氣反噬,他恐失控,淪為真正的‘魔’。
>他曾托我留下後手——
>若有天他被仇恨吞噬,請林家後人以‘鎮魂木之汁’混合‘血脈之引’,喚醒他本心。
>此陣需‘林氏之血’與‘玄夜之鱗’,缺一不可。
>——玄月”
林默言的手劇烈顫抖。
她終於明白——奶奶的沉默,並非隱瞞,而是在等待一個時機。玄月的失蹤,或許不是被害,而是為了完成這最後的托付。而奶奶,將這秘密深藏,隻為在最危急的時刻,由她的後人親手啟動。
紙條背麵,畫著一個複雜陣法——中央是兩界交彙的符號,左側標注“林血”,右側標注“魔鱗”,中央則是一株鎮魂木的簡圖,汁液如金線般滴落。
“原來……她一直信他。”林默言低聲,“連他最深的恐懼,她都替他留了退路。”
就在此時,終端突然震動。
是少年發來的緊急消息:
>“異界凶獸衝出通道!靈力紊亂引發地脈暴動,三頭‘蝕界獸’正逼近青石鎮!鎮魂木的根須擋不住了!”
林默言心頭一緊。青石鎮是人魔混居最密集的小鎮之一,若凶獸肆虐,必將引發更大規模的衝突,謠言將徹底失控。
她抓起紙條,衝出密室。
魔尊正在共生觀外,獨自加固彩虹橋的靈力節點。他黑袍破損,肩頭傷口未愈,鮮血仍從繃帶中滲出。他掌心鱗片幽光流轉,將一道道靈力注入地脈,動作沉穩,卻透著疲憊。
林默言站在他身後,呼吸微亂。
她沒有說話,隻是猛地將那張血浸紙條拍在他麵前的石台上。
“用這個。”她語氣生硬,帶著未消的怨氣,“你妹妹留的。”
魔尊一怔,緩緩抬頭,目光落在紙條上。
他凝視良久,指尖輕輕撫過“玄月”二字,仿佛能感受到妹妹的溫度。突然,他笑了。
那不是冷笑,不是嘲諷,而是三百年的壓抑、痛苦、懷疑,在這一刻,終於被一道微光刺破的坦誠之笑。
“她果然留了後手。”他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絲久違的暖意,“那個總說我‘太固執’的小丫頭……她一直比我更懂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