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品站的火場早已被封鎖,警戒線在風中飄蕩,像一道無法跨越的界限。
我們站在西南角,三根扭曲的鋼梁如巨獸的肋骨,斜插在焦土之中。
“第三根……”我喃喃道,目光落在最外側那根鏽跡斑斑的鋼梁上。
蘇清和少年在四周警戒,我則蹲下身,用隨身的小刀撬開鋼梁下的碎石。泥土潮濕,混合著灰燼,指尖很快被磨破,可我顧不上疼。
終於——
“叮。”
金屬輕響。
一塊巴掌大的青銅殘片從石縫中滑出。表麵刻著複雜的紋路,與鎮魂木的根須極為相似,隻是邊緣多了一道裂痕,像是被硬生生掰斷的。
“第一塊……到手了。”我將殘片緊緊攥在掌心,冰涼的觸感卻讓我心頭一熱。
可就在這時——
少年突然從鐵盒中抽出那張1998年的剪報,翻到背麵。
“等等!”他聲音發顫,“這字……好像不止一行!”
我急忙接過,借著手機閃光燈拍照,放大。
果然,在“鋼梁下”那行字的下方,還有一行極細的鉛筆字,幾乎與紙張融為一體:
“最後塊殘片,在市博物館的青銅器展櫃裡。”
——唐清
我呼吸一滯。
奶奶……她竟把最後一塊殘片,藏在了博物館?
“那是道門的鎮館之寶。”蘇清突然站起身,臉色凝重,“展出的隻是仿品。真品一直藏在館長辦公室的保險櫃裡。”
她頓了頓,聲音壓低:
“而現任館長……是柳玄舟的堂弟。柳明遠。”
空氣驟然凝固。
柳玄舟的堂弟?
他怎會不知殘片的秘密?怎會任由真品留在身邊?
除非——
他本就是同謀。
“必須今晚動手。”魔尊低聲道。他的聲音已帶上一絲沙啞,手臂上的黑色鱗片蔓延至肩頸,體溫依舊高得嚇人,“他若察覺我們得了第一塊,必會轉移或毀掉第二塊。”
我點頭:“潛入,取殘片,立刻離開。”
夜幕降臨。
市博物館如一頭沉睡的巨獸,矗立在城市中心。我們避開監控,從通風管道潛入,一路無聲前行。
展廳內,青銅器在幽藍的燈光下泛著冷光。我們直奔“鎮魂係列”展區。
展櫃中央,一塊青銅殘片靜靜陳列,紋路與我手中的第一塊完全吻合。
可就在我靠近的瞬間——
它,發光了。
微弱的青光從殘片內部透出,與我胸前的玉佩產生共鳴,竟讓整塊玉佩都微微震顫起來。
“這是……”我心頭一震。
難道展出的不是仿品?
“小心!”魔尊突然按住我的手,力道極大,“有陷阱。”
他目光如刀,掃過展櫃玻璃:“這仿品上,刻著追蹤咒。一旦觸碰,館長立刻就會知道。”
我屏住呼吸。
果然,玻璃邊緣有一道極細的金線,若不仔細看,隻會當是裝飾。
“那怎麼辦?”少年低聲問。
“繞過展櫃。”蘇清道,“真品在辦公室,我們直接去取。”
我們迅速撤離展廳,潛入辦公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