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的車停在醫院後門,車門一開,一股山野的氣息撲麵而來。
“快上來。”她聲音低沉,眼神警惕地掃視四周。
我扶著少年坐進後座,魔尊則沉默地坐上副駕。
打開後備箱時,我愣住了。
裡麵整齊地放著一套登山裝備:防寒服、登山繩、頭燈、急救包……每一件都嶄新卻帶著舊物的沉靜感。
而在裝備中央,靜靜躺著一個青銅羅盤。
羅盤約莫巴掌大,表麵刻滿古老符文,中心指針由一整塊黑玉雕成,邊緣鑲嵌著細小的銀絲。最引人注目的是,羅盤外圈,刻著一個“林”字,與我後頸的胎記筆畫完全一致。
“這是你奶奶的遺物。”蘇清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她臨走前托付給我,說‘等他們需要時,再交出去’。”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羅盤。
入手冰涼,可指尖觸到“林”字紋路的瞬間,竟傳來一絲溫熱,像是血脈在共鳴。
就在這時——
我想起廢品站鐵盒裡的界域檔案。
那本殘破的冊子中,有一頁畫著同款羅盤,旁邊標注著一行小字:
“需兩界血共引,方能顯路。失一則迷途,失二則魂散。”
兩界血?
是奶奶的“守界人”血脈,與魔尊的“界外之主”之血?
還是……我與少年的“雙生胎記”?
我正思索,車子剛駛出市區,駛上通往青溪村的山路。
突然——
“砰!”
一聲巨響!
右後輪胎爆胎!
車子猛地一偏,蘇清迅速穩住方向盤,將車停在路邊。
“彆下車。”她低聲道,眼神緊盯著後視鏡。
魔尊卻已推門而出。
他蹲在爆裂的輪胎旁,指尖撥開焦黑的橡膠。
然後,我看到了——
黑線。
一根細如發絲的黑線,緊緊纏在輪轂上,像是活物般緩緩蠕動。線的儘頭,連著一隻死烏鴉。
烏鴉倒掛在路邊枯樹上,雙眼翻白,嘴裡死死叼著一塊碎玉。
我渾身一僵。
那碎玉的紋路……是奶奶玉佩的邊角料!“是柳家的‘血鴉咒’。”蘇清臉色鐵青,從車裡取出一把桃木劍,“被咒術盯上的人,方圓十裡內的活物都會死絕,直到施咒者達成目的。”
話音未落——
路邊的野花,一朵接一朵,瞬間枯萎。
花瓣化為灰燼,隨風飄散。
空氣中,彌漫起一股鐵鏽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