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欲撤離溶洞,洗靈泉的藍光已微弱如燭火,泉水表麵浮起一層灰白的膜,像是生命正在枯竭。
我扶著少年,最後回望一眼泉眼。
就在這時——
腳下一滑,踩進泉邊淤泥。
指尖觸到一個硬物。
我蹲下身,撥開濕泥。
一個嬰兒繈褓,靜靜埋在泉眼旁。
布料早已發黃,邊緣腐朽,可仍能看出是上等的素綢,繡著小小的蓮花紋。
我顫抖著手,將它打開。
裡麵,是一塊長命鎖。
銀質,樣式古樸,鎖麵上,清晰地刻著兩個字:
“默言”
我的名字。
鎖的背麵,還有一行小字:
“吾女默言,身負兩界之責,願你此生平安,不必如母般困於枷鎖。”
落款——是奶奶的名字。
日期,正是我出生的那天。
我渾身劇震,幾乎站立不穩。
“吾女”……
奶奶稱我為“吾女”?
她不是我的奶奶?
那……我的母親是誰?
難道……這長命鎖,是母親留給我的?
而奶奶,隻是代為保管,直到我找到這裡?
我攥著長命鎖,指尖發白。
原來,我從出生起,就被卷入這場宿命。
奶奶的“困於枷鎖”,是她與魔尊的契約,是道門的束縛,是三百年的孤獨守望。
而她唯一的願望——
是我不必重蹈她的覆轍。
“默言……”魔尊走到我身後,聲音低沉,“你不必背負一切。”
我抬頭看他,眼中淚水滾動。
“可我已經戴上了戒指。”我舉起手,莫離二字在微光中閃爍,“我選擇了這條路。”
他沉默片刻,終於將我輕輕擁入懷中。
“那我便陪你,走到儘頭。”
就在這時——
溶洞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火把的光亮從洞口湧入,映照出數十道黑影。
柳家的人,來了。
為首的,是一個白發老道。
他身穿道門正袍,手持桃木劍,劍身刻著兩個血紅大字:
“除魔”
他站在洞口,目光如刀,掃過我們每一個人。
“林氏後人,與魔族私通,違逆天道!”
“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清理門戶!”
聲音洪亮,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心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