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觀的藏書閣,是我最喜歡的地方。
高聳的書架從地板直抵天花板,陽光透過雕花木窗斜斜灑入,照亮空氣中漂浮的微塵。書頁泛黃,墨香幽幽,仿佛每一本書都藏著一段被遺忘的時光。
這天,我正在整理奶奶的遺物。
她的藥箱、聽診器、行醫筆記都已歸檔,隻剩下幾個紫檀木盒,鎖扣已鏽,卻始終未開。
我輕輕拂去盒麵的灰塵,指尖觸到一道極細的縫隙。
用力一推——
“哢噠。”
盒蓋彈開。
裡麵,是一本深藍色的日記本,封皮上寫著三個字:
“清芷手記”
我心頭一顫。
這是奶奶的日記續篇!
我顫抖著翻開第一頁。
字跡依舊清秀,卻帶著一絲疲憊與壓抑。
“三月十七,陰。今日玄舟又來勸我。他說,隻要我放棄界域之女的身份,脫下道袍,就能和他過安穩日子。可我忘不了那個黑袍的身影。忘不了月光下,他將鱗片遞給我時的眼神。忘不了兩界和平的約定。安穩?若天下不寧,何來安穩?”
我讀著,眼眶發熱。
原來,奶奶也曾被囚禁,被勸說,被逼迫放棄信仰。
可她從未低頭。
繼續翻看——
“四月初八,雨。他們割斷了我的藥囊,燒了我的筆記。可他們燒不掉我記得的藥方。我用指甲在牆上刻下‘同心草三錢,共生果一枚’。若有人來,或許能看見。”
我猛地抬頭,衝向奶奶生前的房間。
在她臥房的牆角,果然有一道極細的刻痕——
正是那句藥方。
我指尖撫過刻痕,仿佛能感受到她當年在黑暗中,用指甲一點一點刻下的執著。
回到藏書閣,我繼續翻看。
日記的最後一頁,字跡微微顫抖:
“若我未能歸來。請替我看看那棵老槐樹。替我告訴那個黑袍的人——我從未後悔。”
我合上日記,淚水終於滑落。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木盒底部,有一道夾層。
輕輕揭開,裡麵藏著一縷黑色的發絲。
發絲細長,烏黑如墨,在陽光下泛著微光。
我認得——這與魔尊的發色,一模一樣。
“是奶奶……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