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少主被押入地牢,鐵鏈纏身,雙目赤紅。他嘶吼著咒罵林默言與魔族勾結,妄圖顛覆人族正統,聲音在石壁間回蕩,卻無人應答。
大典已畢,彩虹橋歸於寧靜,唯有青銅鐘餘音未散。然而,和平的帷幕之下,暗流仍在湧動。
林默言立於審訊室前,手中捧著一本泛黃古籍——《柳氏族譜》。這是從柳家少主懷中搜出的唯一物品,封皮以青銅為扣,邊緣刻有古老符文,隱隱與同心陣的氣息共鳴。
“打開看看。”白發陣師低聲道,“柳家來曆不凡,或許藏著我們不知道的真相。”
林默言緩緩翻開族譜。
第一頁,赫然寫著:“吾祖柳承安,初代守界者,曾侍林氏先妣,共護兩界安寧。”
林默言心頭一震。林氏先妣?那不正是奶奶的母親,三百年前那位神秘失蹤的守護者?
往下翻閱,記載漸趨隱秘。初代先祖柳承安原是林家嫡係護衛,與林家女主人情同兄妹,共同鎮守界域裂縫。後因理念之爭——柳家主張以強力封印凶獸,而林家則堅持以心化解戾氣——最終分道揚鑣,柳家遷居北境,自立門戶。
“原來……柳家並非天生敵對。”林默言喃喃,“而是同源分流。”
就在他翻至中間頁時,一張薄如蟬翼的藥方悄然滑落。
紙麵微黃,墨跡沉穩,上書七味藥材:月見草、星露藤、魂歸根、淨邪葉……末尾注明:“主治咒術反噬,尤療心脈逆亂之症。”
而落款處,赫然寫著三個字——
林素心。
林默言呼吸一滯。
林素心,正是奶奶的曾外婆,百年前精通醫道與封印之術的傳奇人物。更令人驚異的是,那字跡,竟與他自己平日書寫幾乎一模一樣,仿佛血脈深處的記憶在紙上重現。
“這不隻是藥方……”陣師凝重道,“這是傳承。”
就在此時,一名藥童急奔而來:“林公子!共生觀的藥田出事了!”
“何事?”
“那片空地,昨夜無風自動,今晨長出一片新草藥,葉片呈螺旋紋,觸之生溫,已有弟子用其汁液治愈了凶獸抓傷!”
林默言心頭一動,立刻趕往藥田。
月光下,那片新生的草藥靜靜搖曳,葉片如蛇形盤繞,表麵浮現出細密的金色紋路,宛如活物。他蹲下身,指尖輕觸,一股暖流順指而入,竟是純淨的生命之力。
“這紋路……”他眯眼細看,“與藥方上的‘星露藤’極為相似。”
他采下幾株,帶回煉藥房,依藥方所示,逐一配伍。然而,當所有藥材熬煮成褐色藥汁時,爐火忽明忽暗,藥氣駁雜,始終無法凝神。
“缺一味引子。”陣師搖頭,“方中雖未明寫,但此等高階療愈之藥,必需‘異血為引’。”
林默言沉思片刻,忽然想起藥方末尾的一句小注:“鱗可通脈,血可歸元。”
他抬眸,望向囚禁魔尊殘魂的水晶柱。
“需要他的鱗片。”
魔尊殘魂懸浮於柱中,雙目緊閉。聽聞請求,他緩緩睜眼,冷笑:“你以為我會幫你?柳家欲滅我族,你卻為他們求藥?”
“這不是為柳家。”林默言平靜道,“是為所有被咒術所傷之人。包括你我。”
他取出一片自己手臂上的血肉,置於案上:“若你不信,我願以血換鱗。”
魔尊凝視他良久,終是歎息一聲,一片幽藍鱗片飄出,落入藥鼎。
刹那間,藥汁沸騰,由褐轉金,香氣彌漫整個煉藥房。更奇異的是,藥汁表麵竟自行凝結,形成一個清晰的漢字——
愈。
林默言怔住。
那字形圓潤古樸,筆鋒含韻,與藥方末尾林素心的印章完全一致。
“不是巧合……”陣師顫聲,“這是血脈的共鳴!林素心的醫道,早已預知今日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