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如刀,割裂寂靜。
林默言一行疾行於荒野小徑,直奔三清觀遺址。月光慘白,照在眾人臉上,映出凝重神色。懷中的五行圓盤突然劇烈發燙,表麵浮現出蛛網般的紅紋,如同血管搏動。
“不好!”陣師驚呼,“噬靈陣已啟動!靈力正在順著地脈蔓延,像毒藤一樣侵蝕兩界根基!”
林默言立刻停下腳步,將圓盤貼於地麵。刹那間,圓盤光芒大盛,投射出一幅地下靈脈圖——無數赤紅紋路自三清觀方向輻射而出,如活物般向四方爬行,所過之處,草木枯萎,土地龜裂。
“它在吞噬五行靈力……”他低語,腦海中浮現奶奶的留言:“破陣需用相生之力。”
他閉目凝神,依照《控火術》中記載的“引脈歸源”之法,以心念引導圓盤中的五行靈力,順著地脈反向流動。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
一個完整的循環,在地下悄然形成。
奇跡發生了。
那原本急速蔓延的陣紋,竟開始減緩!紅紋邊緣泛起金光,如同被淨化的血管,逐漸褪去邪性。
“有效!”柳家少主喃喃,“原來……不是對抗,而是逆轉循環……”
林默言冷眼看他:“你學了百年咒術,卻不懂‘順其自然’的道理。你祖宗的陣法再強,也違逆不了天地法則。”
眾人加快腳步,終於抵達三清觀遺址。
昔日道觀早已坍塌,唯有大殿廢墟尚存。斷壁殘垣間,一座巨大的噬靈陣赫然鋪展於地,由黑曜石與青銅拚合而成,紋路複雜如蛛網,正中央,是一座古樸的青銅鼎,鼎口向上,內裡懸浮著一顆拇指大小的黑珠,幽光閃爍,仿佛有生命般緩緩旋轉。
鼎前,柳家少主跪坐於陣眼之上,手腕割裂,鮮血不斷滴入陣紋。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眼中卻燃著狂熱的火焰。
“快了……就快了……祖父,您就要回來了!”
林默言踏步上前,五行圓盤高舉:“住手!此陣違逆天道,強行複活殘魂,隻會引來更大的災劫!”
柳家少主抬頭,冷笑:“天道?三百年前,她毀我先祖大計,今日,我要讓她孫子親眼看著新秩序誕生!”
就在此時,那顆黑珠猛然震顫,感應到五行圓盤的氣息,發出一聲刺耳尖嘯!
“嗡——!”
青銅鼎驟然發光,鼎壁浮現出一幅全息畫麵——
三百年前,三清觀大殿。
年輕的奶奶手持銅鈴,立於陣前,對麵,正是意氣風發的柳玄舟。他雙手結印,噬靈陣已近完成,黑珠懸浮半空,隻待最後一滴血注入,便可重塑肉身。
奶奶搖頭,聲音平靜卻堅定:
>“此陣以眾生靈力為祭,逆生死,奪天機,違逆天道。我不能容。”
話音未落,她鈴聲一響,陣紋寸寸崩裂,黑珠墜地,柳玄舟吐血倒退,殘魂被強行封印。
畫麵消散,餘音回蕩。
柳家少主怔在原地,仿佛被抽走靈魂。他從未見過這段記憶——原來,他的先祖並非敗於力量,而是敗於理念。
“違逆天道……”他喃喃,“可若不如此,人族如何自保?”
林默言沉聲道:“奶奶沒有毀滅你先祖,她隻是阻止了一場災難。真正的守護,不是靠複活過去,而是創造未來。”
魔尊一步踏出,冷眸如冰:“時間不多了,黑珠即將蘇醒。”
他接過五行圓盤,周身魔力湧動,猛然將其拋向青銅鼎!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