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的發光小樹苗靜靜佇立,根須仍輕纏魔尊腳踝,葉片如琉璃般剔透,流轉著溫潤金光。忽然,一片葉子微微顫動,浮現出一組坐標——指向道觀後山的古潭。
“那是鎮魂木的水源地。”林默言低語,翻開奶奶的《守界手記》,果然在一頁泛黃的紙上找到記載:“古潭為鎮魂木之脈,活水不息,則樹根不枯。”頁碼旁,赫然標注著數字:184。
他抬頭看向魔尊:“走,去古潭。”
兩人循路而行,穿過荒草叢生的後山小徑。未至潭邊,已聞異響——
“咕嘟……咕嘟……”
潭水翻湧,黑泡密布,如煮沸的毒液。水麵上漂浮著大量翻白的魚屍,岸邊草木枯黃,連空氣都帶著腐朽之氣。
“死水咒!”林默言瞳孔一縮,“能斷絕生機,讓活水化為死淵,專破木行根基。”
他凝神細看,潭底深處,一塊青銅殘片沉於淤泥,表麵刻滿扭曲咒文,正不斷釋放黑氣,汙染潭水。殘片中央,一行小字清晰可見:
>“死水咒,斷鎮魂木水源。”
落款處,是柳玄舟的私印。
“他連死後都要破壞?”陣師怒道,“這已不是執念,是詛咒!”
魔尊冷眸一閃,抬手引動靈力,如無形之手探入潭底,將殘片緩緩托出水麵。
黑氣翻騰,殘片劇烈掙紮,仿佛有怨魂附著。魔尊掌心鱗片微閃,幽藍光芒壓製邪氣,終於將其穩穩置於岸邊石上。
林默言盯著殘片,腦中忽然閃過奶奶在《控火術》中的批注:
>“死水難破,唯活水可解。順其勢,引其流,以生克死。”
他猛然抬頭:“活水破死咒!不是對抗,是引導!”
“我來引山泉。”魔尊低聲道。
他雙手結印,口中念出古老魔語。片刻後,遠處山澗傳來轟鳴——一條清冽山泉被強行改道,如銀龍騰空,直衝古潭!
泉水入潭的瞬間,奇跡發生。
黑泡“嗤嗤”消散,死水如墨汁遇清水,迅速被衝淡、淨化。潭底淤泥翻動,竟露出一個隱蔽的凹洞,洞中藏著一隻青灰色陶罐。
林默言將其取出,打開封泥。
罐內非寶非藥,而是一張薄紙,上書三字:
>“活水靈”
下方,是配方:
>“需守界者之血一滴,魔主鱗片粉末半錢,以晨露調和,注入水源,可使死水複生,靈脈重續。”
他看向魔尊。
魔尊毫不猶豫,取下一片肩鱗,以靈力碾為細粉,遞予他。
林默言咬破指尖,血珠滴落,與鱗粉混合。晨露自葉尖滑落,調成淡金色靈液。
他將靈液緩緩倒入潭中。
就在靈液觸水的刹那——
潭麵如鏡,忽然倒映出兩人的身影。
然而,那倒影卻與現實不同——
他們的影子腳下,竟共用一條金色根須,深深紮入潭底,如同與鎮魂木的根係相連。根須脈動,仿佛有生命在跳動。
“共生……已開始顯現。”魔尊低語。
靈液入水,潭底驟然金光大盛。死水咒的黑氣徹底潰散,潭水恢複清澈見底,魚群從深水遊出,擺尾歡躍,枯草轉青,連空氣都變得清新。
那塊青銅殘片在淨化之光中震顫,黑氣儘褪,露出本體。它突然離地飛起,直衝密室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