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跟姑丈回到家裡。
張雲祥從酒間拿出一瓶瀘州老窖,還有一碟炸花生米,笑道:“陪姑丈喝兩杯。”
林翠翠站在一旁難得沒有抱怨,而是默默拿出了碗筷。
“這大下午的,姑丈怎麼突然想喝酒了?”
林默嘴上這麼說,手裡卻接過酒,熟練地開瓶,倒酒。
他大概知道是什麼了,雖然前世沒有這一出。
前世林默隻考了個大專,沒有在村裡辦酒席,而是直接在大姑家擺了一桌,請了二姑過來,一起吃飯。
正當飯時,楊淑琴帶了6000塊錢回來了,想要給林默當學費。
按照林默當初的性格,他當場就炸毛了,將六千塊錢直接甩在楊淑琴臉上,揚長而去,任由身後眾人的呼喚挽留也沒回頭。
姑侄兩人就著花生米,慢吞吞地喝了起來。
林默也不著急,等著姑丈說話。
或許是幾杯酒下肚,張雲祥打開了話匣子。
“當年我和你爸也是這樣喝酒,不過喝的是散白。這一晃眼都十八年了。”
林默沒有答話,隻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
林翠翠坐在一旁已經開始偷偷抹眼淚了。
張雲祥拿起酒瓶給林默添酒,“小默,你長大了,成熟了,也獨立了,本來有些事情,不想讓你這麼早知道,可這事吧,它早晚得麵對。”
林默點燃一根煙,給姑丈也遞了一根。
這是林默第一次在他麵前抽煙,姑丈似乎也見怪不怪。
“姑丈,你說吧。”
林默吐出一口煙霧,聲音很平靜。
“當年,你媽不是自己走的,是老爺子,也就是你爺爺把她趕走的。”
姑丈一句話,讓林默如遭雷擊,愣在當場。
他怎麼也無法理解這件事情。
爺爺他,怎麼會?
“這件事,老爺子雖然做得過了,但是我和你姑媽也沒有強烈反對。”
林默耳朵裡嗡嗡作響。
“那年,你才兩歲,你父親車禍去世,我把他從粵省接回來,在老家辦喪事。”
“老一輩人很看重落葉歸根,其中禮節也最是重視。出殯的時候,你媽媽被她娘家人阻攔著沒有去送。這在大家看來就是在向公眾表態,以後要改嫁的意思。”
張雲祥說到這裡,林翠翠抹著眼淚道:“你媽媽娘家人就是一群白眼狼,當年那麼困難的時期,林家對他們的資助可是毫無保留的,沒想到他們會乾這事,還鬨著要分走家產!那時候你爸的棺槨都還沒下葬啊!”
張雲祥喝了一口酒,繼續道:“因為這事,老林家和老楊家當場就撕破臉,老楊家說話很難聽,你爺爺受不了這口氣,舉著柴刀把他們趕走了。也同時放話出去,將你媽媽徹底掃地出門。”
林默眼眶通紅,眼裡燃燒著仇恨的火焰。
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