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張家燈火通明,劃拳喧鬨聲能傳出二裡地。
堂屋裡,蚊子喝得滿臉紅暈,一隻腳放在凳子上,擼起袖子和對麵的張家表兄弟劃拳:
“四季發財!”
“五福臨門!”
“八方來財!”
“三局兩勝,輸的喝滿碗,你喝!”
贏得勝利的蚊子,把對麵的大碗倒滿米酒。
“明毅,你彆養魚啊!一口乾了!”
一旁的人都在起哄。
林默嘴裡叼著煙,一臉笑意地看著這一幕。
張明發脫去了西服,穿著白襯衫,扣子解開好幾個,從臉紅到脖子。
“小默,我敬你,感謝的話不多說,都在酒裡。”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給林默敬酒了。
林默有些無奈地端起酒碗,和他碰了一下。
“你悠著點啊,晚上還得洞房呢。”
“新娘跟著娘家人跑去岩城了,還洞個啥。”
張明發將碗裡的酒一飲而儘,又帶著酒保到其餘桌去敬酒。
張秋亭看著他走路都有些搖晃,想要說兩句,最後也沒開口。
她知道自己哥哥今天憋著氣,讓他醉一場發泄發泄也好。
轉而抬起碗看向林默:
“默哥,我們喝一下。”
“不行了,這麼喝下去,再會喝酒也頂不住。”
林默抬起手蓋住了碗,表示喝不動了。
米酒這玩意,喝的時候沒什麼感覺,喝完走出去,風一吹就倒。
張秋亭不依,“那我們倆個來劃拳。兩隻小蜜蜂你會吧?”
“得,你那麼想喝酒,那就陪你玩玩。”
林默雙手握拳。
“兩隻小蜜蜂呀,飛到花叢中呀......”
“......”
晚上的答謝宴,一個個家夥都非常凶殘。
林默比較雞賊,早早地跑到一邊和大舅公泡茶。
大舅公看著自家大孫子醉得不省人事,最後被幾人抬著上了二樓房間。
“以後這日子怎麼過,就看她們自己了,我老了,管不動,也不想管了。”
“爺,您能活到兩百歲!”
張秋亭拉著他的手,笑嘻嘻地開口。
大舅公笑嗬嗬道:“那不成精了麼?”
說著他看向林默,
“小默,秋亭這孩子今年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一個女娃娃出去打工,我心裡也擔心,能不能讓她跟著你出去,看看能做些什麼。”
張秋亭拉著他的手:“爺,不是說好了嗎?我跟我哥一起去廠裡。”
大舅公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哥自己在那邊都沒混出個人樣呢,還帶你進廠,再說了,進廠能有什麼出息?他在那個電子廠乾了這麼多年了,一點進步都沒有。妹崽,聽爺的。”
老人家眼光毒辣,看得出來,他這外甥孫在外麵混得比其他人都好。
見兩人都看向自己,林默笑道:“我那邊就是在網上賣賣茶葉,跟著我也不一定能混出頭,表妹想去的話,可以跟你蚊子表舅一起去。”
“茶嶼”後期還要擴招,安排一個文職對他來說很簡單。
但也隻能從基層做起,能不能升職還得看她自己。
當然,同等條件下,她的機會肯定比彆人更大。
至於星芒,林默不打算安排親戚進去。
有一,就有二,張秋亭進了茶嶼,以後肯定還有人會開口。
二舅公、滿舅公等等,誰不希望自家後輩能有出息?
“茶嶼”的超級工廠建立起來,隻要有親戚進來,就先丟進去磨磨性子,能做就做,不能做那也是他自己的原因。
林默願意幫幫自家親戚,但絕對不是濫好人。
他看向張秋亭,收起笑容,認真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