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農撇了撇嘴,臉上滿是不屑:“好個屁!就是燒苗的玩意兒!短期看著長得快,不出兩年,地力就全毀了!而且價格死貴,裡麵的門道多著呢!”
陳默心中一動,他知道,話題已經觸及到了核心。
“走,帶我去農戶家看看。”陳默拍了拍孫農的肩膀,“我想看看那個‘高效複合肥’,也想看看王副鎮長力推的另一個扶貧項目。”
孫農愣了一下,看著陳默不像開玩笑的眼神,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兩人穿過田埂,來到村西頭一戶姓張的老鄉家裡。這戶人家是村裡有名的貧困戶,家裡隻有一個老大爺和孫女相依為命。院子裡,一股難聞的騷臭味撲麵而來。
院角搭著一個簡陋的豬圈,裡麵圈著三頭小豬。
隻是,這三頭豬看起來無精打采,瘦骨嶙峋,身上還有幾塊難看的皮癬,正有氣無力地哼哼著。
張大爺正蹲在豬圈前,滿臉愁容地歎著氣。
“大爺,您這豬……是鎮裡補貼的良種豬崽嗎?”陳默走上前,和聲問道。
張大爺抬起頭,看到是陌生人,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警惕。孫農連忙解釋:“張大爺,這是鎮裡新來的陳領導,下來看看情況。”
一聽是領導,張大爺“噗通”一聲就想跪下,被陳默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大爺,您彆這樣,有話慢慢說。”
張大爺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指著那幾頭病豬,聲音都帶上了哭腔:“領導啊!你可得給我們做主啊!上麵文件說得清清楚楚,是給我們貧困戶發的長白山良種豬崽,抗病,長得快!可發到我們手裡的,就是這種活不了幾天的病豬!”
“我們去找村裡,村裡說豬就是鎮上統一發的。我們幾個老家夥想去鎮裡問問,又被攔住了,說我們是沒事找事,不知感恩!”
張大爺越說越激動,渾身都在發抖。
陳默的臉色,一點點沉了下去。
他蹲下身,仔細看著那幾頭小豬。他雖然不懂養殖,但也能看出來,這絕不是什麼優良品種,分明就是最普通的本地土豬,而且還是病弱不堪的殘次品。
“大爺,您買這豬崽,自己掏了多少錢?”
“文件上說,一頭豬補貼三百,我們自己再掏一百。可發豬那天,來的人說良種豬漲價了,得我們自己掏三百才行!”
一頭豬,貧困戶自己掏三百,國家再補貼三百,總共六百。而這種本地病豬崽,市價頂多一百塊一頭。
中間那五百塊的差價,進了誰的口袋?
答案,不言而喻。
陳默的拳頭,在身側悄然握緊。他仿佛已經看到王建軍那張油膩的臉,和他小舅子一起,在酒桌上舉杯慶祝,瓜分著這些從貧困戶牙縫裡摳出來的血汗錢。
他站起身,目光掃過孫農。
孫農的臉上,同樣是壓抑不住的憤怒。他咬著牙說:“我早就覺得這事不對勁!我跟王副鎮長提過,說豬崽的質量有問題,他還把我罵了一頓,說我多管閒事,再亂說話就把我發配到山上看林場去!”
陳默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
他看著張大爺那張布滿皺紋和絕望的臉,看著他身後那個探出頭來、眼神怯怯的小孫女。
他知道,這不是簡單的貪腐,這是在吸食青石鎮最底層百姓的血。
“孫農。”陳默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在!”孫農下意識地挺直了腰。
“你手裡,有沒有真正的好豬種?”
孫農眼睛一亮,立刻激動起來:“有!我一直在偷偷搞品種改良,用本地黑豬和杜洛克豬雜交,培育出了一批新品種!抗病性比長白山豬還好,產肉率也高,最關鍵的是,它吃粗飼料就能長得很好,飼養成本比良種豬低一半!”
“好!”陳默點了點頭,“需要什麼支持,列個單子給我。經費、場地、人員,我來解決。”
孫農激動得渾身發抖,他看著陳默,像是看到了救星:“陳……陳領導,您……您說的是真的?”
“我隻問你一句,”陳默的目光銳利如刀,“有沒有信心,讓你培育的豬,在一個月內,長得比王副鎮長發的那些‘良種豬’,更肥,更壯?”
孫農的胸膛猛地一挺,厚厚的鏡片下,雙眼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不用一個月!”他幾乎是吼出來的,“二十天!隻要給我足夠的飼料和場地,二十天!我讓全鎮的人都看看,什麼才叫科學養殖!”
陳默笑了。
他要的,就是這股勁。
他轉頭對張大爺說:“大爺,您放心,這件事,我管定了。不出一個月,會有人把吞了您的錢,加倍吐出來,再給您賠禮道歉。”
說完,他不再停留,轉身向村外走去。
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人情賬本上,孫農對他的初始人情值,從0,瞬間飆升到了一個驚人的數字,後麵跟著一行金色的備注:【人情投資成功,回報率預計:5000】。
而陳默的腦海裡,已經開始構思一個計劃。
一個能讓王建軍,親手把自己的罪證,送到他麵前的計劃。
ps:陳默已經找到了突破口和盟友,你認為他會如何利用孫農這顆棋子,來對付老奸巨猾的王副鎮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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