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是管農業的,對養豬也懂一點。”陳默蹲了下來,與王老四平視,“這豬,好像不是長白豬吧?”
王老四渾身一顫,猛地抬起頭,驚恐地看著陳默,連連擺手:“是!是長白豬!領導給的就是這個!長得好,吃得也多!”
他那副欲蓋彌彰的驚慌模樣,讓陳默心裡一陣發堵。
陳默的腦海裡,人情賬本上,王老四頭頂的數值是【人情值:0】,但下麵還有一行小字【對青石鎮政府,潛在仇怨值:300敢怒不敢言)】。
“大哥,你彆怕。”陳默的聲音放得更柔了,“我今天來,不是來檢查工作的,就是想聽聽你們的實話。你們日子過得好不好,上麵的報告寫得再漂亮都沒用,得你們自己說出來才算。你要是信得過我,就跟我說說,這豬,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老四看著陳默真誠的眼睛,嘴唇又開始哆嗦。他眼圈一紅,積壓了一年多的委屈和憤怒,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
“領導……俺……俺對不起你啊!”王老四“噗通”一聲,竟然要給陳默跪下。
陳默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扶住。“大哥,你這是乾什麼!有話好好說!”
王老四再也忍不住,一個五十多歲的漢子,蹲在地上,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俺不是人!俺撒謊了!這不是什麼長白豬,這就是咱本地的黑豬啊!發下來的那天,看著是白的,水靈靈的,可誰知道養了不到一個月,就接二連三地生病,請了獸醫來看,說是水土不服,根本養不活!五戶人家,十五頭豬,不到兩個月,死得就剩三頭了!”
“後來呢?”陳默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後來……後來送豬那個人又來了,他說看我們可憐,幫我們把剩下的三頭白豬,換成了六頭本地的黑豬崽,讓我們好好養,還說這事不讓我們跟外人說,不然……不然俺們家娃的低保就沒了……”王老四哭得泣不成聲,“俺們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哪敢跟當官的強啊……隻能認了……”
陳默的拳頭,在身側死死地攥緊,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十倍的差價,換來的不是脫貧致富的希望,而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他們不僅貪墨了國家的扶貧款,還要把這些被侮辱、被損害的農民,變成他們罪行的“同謀”和“見證人”。
何其歹毒!
“送豬的人,叫什麼名字,你還記得嗎?”陳默的聲音已經冷得像冰。
“記不得了……俺們也不敢問。”王老四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跑回屋裡,翻箱倒櫃地找了半天,拿出了一張被熏得焦黃的紙片,遞給陳默。
“領導,這是當時他給俺們的,說是什麼……憑證。”
陳默接過來,那是一張劣質紙張打印的“領用單”,上麵的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但在“經手人”那一欄,龍飛鳳舞地簽著一個名字。
雖然潦草,但陳默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王富貴。
這個名字,陳默在鎮裡的企業名錄上見過。紅星良種豬繁育場的老板,正是這個王富貴。
而他的另一個身份,是前副鎮長王建軍的小舅子。
陳默將那張薄薄的領用單,小心翼翼地折好,放進口袋。這張紙,就是打響這場戰爭的第一顆子彈。
他站起身,拍了拍王老四的肩膀,鄭重地說道:“大哥,你放心。這件事,我管定了。死掉的豬,虧掉的錢,還有你們受的委屈,我保證,會有人給你們一個說法。從今天起,誰要是再敢拿你家娃的低保威脅你,你直接來鎮政府找我。”
說完,他轉身離開,留下王老四呆呆地愣在原地,渾濁的眼睛裡,第一次重新燃起了一絲叫做“希望”的光。
走出爛泥溝村,陳默回頭看了一眼這個被貧窮和絕望籠罩的村莊,他腦海中人情賬本上,王老四頭頂的數值,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
【王老四,對您人情值:100感恩戴德,希望寄托)】
陳默坐回車裡,沒有立刻發動。他知道,一張領用單,一個王富貴,還不足以構成完整的證據鏈。王建軍已經倒了,趙立德完全可以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他需要一個更直接、更無法辯駁的證據,一根能把這條利益鏈上所有螞蚱都串起來的繩子。
他忽然想起了孫農。那個在垃圾堆裡研究星辰大海的技術宅。
一個計劃,在他腦海中慢慢成型。
ps:麵對王建軍小舅子這個關鍵人物,你覺得陳默會選擇直接抓人審問,還是會設計一個圈套讓他自己跳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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