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的瞳孔縮成了針尖。他瘋狂地揉著眼睛,再看過去時,那裡又空無一物,隻有風吹動著橋上的野草。
“鬼……有鬼……”他語無倫次地喃喃自語,雙手在方向盤上胡亂摸索,想要立刻逃離這個讓他窒息的地方。
……
幾百米外的一處高坡上,陳默放下了手裡的望遠鏡。
他腦海中的【人情賬本】,頁麵正在發生著劇烈的變化。
屬於王斌的那一欄,原本鮮紅的“仇怨值”正在飛速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深沉、更加粘稠的黑色。
【王斌,對您仇怨值:不共戴天)】
【數據轉化中……】
【轉化完畢。】
【王斌,對您恐懼值:深入骨髓)】
【檢測到目標精神狀態極不穩定,已產生強烈心魔,獲得新狀態:疑神疑鬼在該狀態下,目標極易產生幻覺,精神持續衰弱,夜不能寐)。】
陳默的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
殺人,太便宜他了。
他要的,是讓王斌永遠活在自己親手製造的噩夢裡。讓他每天睜開眼,都害怕鏡子裡會映出陳默的臉;讓他每次聽到電話鈴響,都以為是來自地獄的催命符;讓他下半輩子,都成為一個被恐懼追著跑的喪家之犬。
這,才是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複仇。
橋下,胖子和黃毛已經拿到了錢,兩人抱在一起,喜極而泣。他們不敢多做停留,連滾帶爬地鑽進那輛破舊的五菱宏光,一腳油門,像是逃離地獄一樣,消失在道路的儘頭。
高坡上,陳默看著那輛絕塵而去的麵包車,又看了一眼橋頭上那輛倉皇掉頭,輪胎在地麵上劃出刺耳尖嘯聲的奧迪a6,平靜地收回了目光。
他拿出那部用來錄像的新手機,將剛才那段胖子聲淚俱下的“懺悔”視頻,配上一個簡單的標題——【王先生,您的二十萬已查收,合作愉快】,通過一個匿名的網絡郵箱,發送到了王斌的私人郵箱裡。
做完這一切,他將手機卡取出,掰成兩段,連同手機一起,扔進了路邊的排水溝裡。
所有痕跡,都被抹除。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最後看了一眼榕城縣城的方向。
那片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土地,那座承載了他所有屈辱與榮耀的縣城,此刻在他眼中,已經變成了一副遙遠的風景畫。
再見了,王鎮長。
再見了,前女友。
再見了,榕城縣檔案局科員,陳默。
他轉身,向著與縣城相反的方向走去,身影決絕,沒有一絲留戀。
他想起了遠在鄉下的父母。那個叫周正國的男人說過,他的過去會被“抹除”,這應該也包括了如何向他的親人解釋他的“死亡”。他選擇相信那個組織的能量。
他又想起了秦雅。
想起她在車裡,那雙比星辰還要明亮的眼睛,和那個帶著托付與期許的吻。
【秦雅,對您人情值:生死相隨)】
這份沉甸甸的情感,是他踏入黑暗前,心中唯一的光源。
“等我。”
他在心裡默念。
夜色漸深,城市的燈火在身後慢慢遠去,前方的道路,隱沒在無邊的黑暗裡。
陳默看了一眼手腕上那塊最普通的電子表,時間指向了七點五十分。
距離約定的八點,還有十分鐘。
那條神秘短信上的地址,是城郊的一家名為“忘歸”的舊書店。一個很有意思的名字。
他加快了腳步。
八點整,陳默準時推開了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
門上的風鈴發出一串清脆的響聲。
書店裡很安靜,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舊紙張和墨水混合的獨特氣味。一排排頂到天花板的書架,像沉默的巨人,將小小的空間擠得滿滿當當。
一個穿著灰色對襟褂子,頭發花白的老人,正坐在櫃台後,借著一盞昏黃的台燈,低頭看著一本線裝古籍,對陳默的到來恍若未聞。
陳默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站在門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書店裡隻有老人翻動書頁的沙沙聲。
就在陳默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時,老人終於緩緩抬起了頭。他的臉上布滿了皺紋,但那雙眼睛,卻異常明亮,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看著陳默,沒有絲毫意外,隻是平靜地問了一句。
“你就是陳默?”
不等陳默回答,他又搖了搖頭,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宣告一個既定的事實。
“不,從現在起,你不是了。”
老人說著,從櫃台下拿出了一份牛皮紙袋,推到了陳默麵前。
“這是你的新人生。”
喜歡官場人情:我的人情能無限升值請大家收藏:()官場人情:我的人情能無限升值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