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村姚家,地窖裡埋了足足三年的秋後頭道高粱酒。必須是這個!”陳默的語氣變得極其鄭重,“壇子是黑陶的,用紅泥封口,封口上還得有個姚家祖傳的‘姚’字印。這幾樣,一樣都不能錯!您要是拿錯了酒,鬼叔一搭手就知道您沒誠意,這事兒就徹底沒戲了!”
他將一個虛無縹緲的“找人”,轉化成了一個具體無比的“找酒”任務。這個任務細節繁多,要求苛刻,聽起來就像是某種神秘儀式的前置條件,充滿了說服力。
劉偉明徹底被他帶進了溝裡。他的思維已經不再糾結於“要不要親自去”,而是變成了“如何才能搞到這個該死的酒”。
“你說的這個姚家,在哪個村?叫什麼名字?”
來了!
陳默心頭一緊,知道最關鍵的問題來了。但他表麵上不動聲色,臉上反而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主管,那個村子叫姚家峪,離我們村還有三十多裡山路,不通車,得靠兩條腿走。村子也邪乎,裡麵的人不愛跟外人打交道。您要是派人去,我怕他們……”
“廢他媽什麼話!”劉偉明不耐煩地打斷他,“老子派去的人,還能被幾個山民給欺負了?你隻管把地址、名字給老子寫清楚!要是敢有一個字是假的……”
他眼中的殺氣再次浮現。
陳默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他必須給出一個真實的、可以讓劉偉明派人去找的地址。
可是,這個地址要去哪裡找?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冷汗浸濕了後背。就在這時,他腦海中那本古樸的【人情賬本】,無聲地翻開了一頁。
不是關於劉偉明的頁麵,也不是關於王豹或林小鹿的。
那是一條極其微弱,幾乎被遺忘的人情線。
那是他剛到鳳凰市,還在人才市場找工作時,曾經給過一個暈倒在路邊的拾荒老人半瓶水和一塊麵包。當時賬本提示:【人情投資成功,預計回報率300】。因為回報率不高,陳默並未在意。
此刻,這條人情線卻忽然閃爍起微光。
老人的信息在賬本上浮現:【姓名:姚青山。籍貫:青川縣,落雁鎮,姚家峪村。】
青川縣,落雁鎮,姚家峪!
竟然真的有一個姚家峪!
陳默的心臟狂跳起來,一股狂喜混雜著後怕的情緒衝上頭頂。他幾乎要感謝自己當時那一點微不足道的善心。
這就是“人情”的力量嗎?無心插柳,卻在最關鍵的時刻,給了自己一條活路!
“寫!”
劉偉明從桌上拿起一個本子和一支筆,狠狠地摔在陳默麵前。
“村名,地址,那個姓姚的人叫什麼!現在!立刻!給老子寫清楚!”
陳默顫抖著手,撿起了地上的筆。他的顫抖,一半是演的,一半是真的。
他看著麵前的白紙,深吸一口氣,筆尖落下。
寫下“青川縣落雁鎮姚家峪村”這幾個字,很容易。
但是,那個釀酒的姚家人,叫什麼名字?
賬本上隻顯示了拾荒老人姚青山的名字。可一個在外拾荒的老人,家裡怎麼可能還有祖傳的釀酒手藝和埋了三年的窖藏?這不合邏輯。
劉偉明派去的人找不到,他還是死路一條。
必須再編一個名字,一個聽起來就像是村裡釀酒老師傅的名字。
陳默的筆尖在紙上停頓了半秒,他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他抬起頭,看著劉偉明,臉上露出了一絲討好的笑容。
“主管,那個釀酒的老師傅,叫姚……姚大泉。不過他脾氣也倔得很。我怕您派去的人,鎮不住他,空手而歸啊。”
劉偉明冷笑:“鎮不住?在鳳凰市這地界,還有我劉偉明鎮不住的刁民?”
“不是那個意思,”陳默連忙擺手,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主管,我跟您說個秘密。這個姚大泉,他最怕一個人。”
“誰?”
“我們縣紀委的張書記。”
劉偉明一愣:“紀委書記?他怕紀委書記乾什麼?”
陳默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狡黠而惡毒的笑容,像一個在策劃惡作劇的頑童。
“因為,姚大泉的兒子,前幾年在鎮上當個小所長,貪了點錢,就是被這位張書記親手辦進去的。姚大泉為了給他兒子減刑,到處求爺爺告奶奶。您說,您要是能請動張書記那邊的人,哪怕是打個電話過去……”
陳默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劉偉明看著陳默,眼神變了。他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個鄉下小子,似乎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蠢。這一招“借勢壓人”,玩得又陰又毒,直擊要害。
可他怎麼會知道縣紀委書記的事?
一個巨大的問號,再次從劉偉明心底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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