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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的嘴角，終於勾起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牌，要當著所有大人物的麵，一張一張地打出去，才夠震撼，才夠精彩。
“……綜上所述，我提議，現在就‘關於對鳳凰市紡織廠啟動破產清算程序’的決議，進行舉手表決。同意的，請舉手！”
李建斌幾乎是一口氣念完了最後的結語，然後猛地抬起頭，目光灼灼地掃視全場，他想用氣勢壓倒一切。
會議室裡一片寂靜。
所有局委的一把手們，都下意識地看向了旁聽席的方向。
那裡的市委常委們，依舊麵無表情，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市委書記周振雄，甚至還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漂浮的茶葉，仿佛真的隻是來喝茶的。
這下，皮球又被踢了回來。
李建斌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氣勢就泄了。
他正準備再次開口催促，一個平靜的聲音，不疾不徐地響了起來。
“等一下。”
聲音不大，卻像一道閃電，劃破了會議室裡凝滯的空氣。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了聲音的來源——會議桌的末尾，那個從頭到尾都異常安靜的年輕人。
陳默站了起來。
他先是衝著旁聽席的方向，微微頷首，以示尊敬。然後，他的目光越過一張張錯愕的臉，直接落在了主位上臉色鐵青的李建斌身上。
“李副市長，各位領導。”
他的聲音沉穩而清晰，帶著一種與他年齡不符的從容和力量。
“在大家舉手投票，決定三千名工人生計和一家國企最終命運之前，我作為市委市政府委派的紡織廠改製工作組組長，認為有責任，也有義務，向在座的各位領導，彙報一下我們工作組最新的，也是最重要的工作成果。”
李建斌的心臟猛地一跳，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湧上心頭。他厲聲打斷道：“陳默同誌！今天的議題是討論破產清算，不是聽你的工作彙報！你有什麼成果，可以之後形成書麵材料再報上來！”
他想堵住陳默的嘴。
然而，陳默根本沒有理會他，而是將目光轉向了旁聽席上，那位始終沒有說話的市委書記。
“周書記，各位常委。”
陳默的聲音裡，帶著一種發自內心的誠懇。
“我不想用枯燥的彙報，來浪費各位領導寶貴的時間。我隻想說，在投票之前，我代表我們工作組，也代表那位為了紡織廠耗儘一生心血、早已故去的老工程師，更代表那三千名還在焦急等待著未來的工人們……”
他微微頓了頓，每一個字都敲在在場所有人的心上。
然後，他拎起了身邊那個黑色的公文包，輕輕放在了會議桌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在所有人驚疑不定的注視下，陳默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鄭重而神秘的笑容。
“我有一份禮物，要送給市委，送給鳳凰市。”
“一份，關於紡織廠如何‘起死回生’，甚至‘浴火重生’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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