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借調期,下周就到了。”周振雄話鋒一轉,終於切入了正題。
辦公室裡的空氣,似乎在這一刻變得有些不同。
“按理說,你應該回到榕城縣去。你在榕城縣的工作,我也了解過,成績斐然。回去之後,那個‘代’字,應該很快就能去掉。”周振雄看著陳默的眼睛,緩緩說道,“那也是一條很好的路。按部就班,穩紮穩打,以你的能力和年齡,未來不可限量。”
陳默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半分。他知道,周振雄這番話的重點,在“但是”之後。
果然,周振雄停頓了片刻,繼續道:“但是,我今天找你來,是想問問你自己的想法。”
“榕城縣的池子,還是太小了。”
周振雄站起身,重新走到窗邊,負手而立,望著窗外那片由無數燈光彙成的璀璨星河。
“鳳凰市是一座正在快速發展的城市,這裡有機遇,有挑戰,當然,也有你今天在會議室裡看到的,那些藏在陽光下的汙垢和腐肉。這裡的水,比榕城縣深得多,也渾得多。”
他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裡回響,帶著一種獨特的穿透力。
“我需要一把鋒利的手術刀,需要一個不畏深水,敢於亮劍的乾將。一個既懂得鬥爭的藝術,又心懷百姓疾苦的人。”
他猛地轉過身,目光如炬,牢牢地鎖定了陳默。
“陳默,你的借調期結束了,但我希望你留下。”
“鳳凰市的舞台很大,這裡,有你的一席之地!”
這番話,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像一顆釘子,深深地釘進了陳默的心裡。
複仇,隻是他踏入這條路的起點。而現在,一扇通往更高權力中樞的大門,正由這座城市最有權勢的人,親自為他緩緩推開。
陳默站了起來,他沒有立刻表態感謝,而是直視著周振雄的眼睛,問出了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書記,您覺得,一個好的乾部,最重要的是什麼?”
周振雄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微微一怔,隨即眼中流露出更濃的欣賞之色。這個問題,比任何表忠心的言語都更有分量。
他沉吟了片刻,才一字一句地說道:“是‘擔當’。為黨分憂的政治擔當,為民解難的責任擔當。”
陳默聞言,鄭重地向周振雄鞠了一躬。
“書記,我明白了。”
他抬起頭,眼神清澈而堅定:“我願意留下。”
“好!”周振雄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他走過來,用力拍了拍陳默的肩膀,“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他重新坐回沙發,示意陳默也坐下,辦公室裡的氣氛,從剛才的嚴肅鄭重,變得輕鬆了許多。
“既然決定留下,那就要有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周振雄端起已經微涼的茶,喝了一口,“你的行政關係,我會讓組織部那邊儘快辦好,正式從榕城縣調入市裡。”
陳默靜靜地聽著,他知道,接下來的,才是最關鍵的。
一個位置,決定了未來的平台和起點。
周振雄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了笑:“怎麼?在猜我會把你安排到哪裡去?”
他沒有直接公布答案,反而賣了個關子,手指在沙發扶手上輕輕敲擊著,似乎在做最後的斟酌。
“紀委?你鬥爭經驗豐富,是個好苗子,但戾氣太重,過早進入紀律戰線,容易走偏。”
“政府辦?離市長近,能接觸核心,但你這次把李建斌掀翻,雖然王為民市長嘴上不說,心裡難免會有疙瘩。把你放在他身邊,你們倆都彆扭。”
“組織部?不行,你太年輕,根基太淺,壓不住那些老油條。”
周振雄像一個棋手,在棋盤上挪動著棋子,嘴裡念念有詞,既像是在說給陳默聽,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陳默的心,也隨著他的話語起起伏伏。他知道,周振雄的每一次否定,都是在為最終的答案做鋪墊。
終於,周振雄的手指停了下來。
他看著陳默,眼神變得意味深長。
“有一個地方,被稱為市委的‘大腦’和‘智囊’。它不直接管人,也不直接管錢,但市裡所有重大的決策、所有的文件起草、所有的改革方向,都離不開它。”
“在那裡,你可以站在最高處,俯瞰整個鳳凰市的棋局。看得清每一個部門的運作,摸得透每一項政策的脈絡。”
周振雄的嘴角,勾起一抹莫測的弧度。
“而且,那個地方,離我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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