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建斌,接走了。
陳默站在空無一人的舞台上,夜風吹得他衣袂翻飛,他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涼意。
一股比剛才被測試時更加強烈的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好一招釜底抽薪!
好一個李建斌!
王啟年剛剛倒台,屍骨未寒,他這個最大的競爭對手,就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布局了。
他放出劉國富這隻瘋狗,目的不言而喻。
劉國富當年被張海峰查得家破人亡,對張海峰恨之入骨。而張海峰,現在是自己手下最鋒利的一把刀。
李建斌放出劉國富,就是要讓他來咬張海峰,咬自己這個所謂的“改革小組”!
他這是在向自己,向市委書記周良安,公然宣戰!
陳默掏出那張黑色的夜鶯卡片。
卡片冰涼的觸感,讓他那顆因憤怒而燥熱的心,迅速冷靜了下來。
他終於明白,夜鶯送給他的這份“開業大禮”,到底有多重。
她不僅告訴了他一個足以致命的情報,更重要的是,她用這個情報,向他展示了這張卡片,這個情報網絡,到底有多麼恐怖的價值。
他剛剛組建的團隊,還沒來得及出鞘,敵人的刀,就已經架在了脖子上。
而他,如果不是因為今晚的這場“測試”,此刻還被蒙在鼓裡,傻乎乎地準備著自己的計劃。
陳默將卡片放回口袋,轉身走下舞台。
他沒有回家,也沒有回辦公室。
他開著那輛黑色的帕薩特,駛出了星光孤兒院,在空無一人的郊區公路上,漫無目的地行駛著。
車窗開著,冰冷的夜風灌進來,吹亂了他的頭發,也吹得他愈發清醒。
他在複盤。
複盤今晚的每一個細節,複盤與夜鶯的每一次交鋒,複盤鳳凰市如今這盤錯綜複雜的棋局。
李建斌,常務副市長,本土派的代表人物。
周良安,市委書記,空降派的領袖。
自己,是周良安手中的一把刀。
而李建斌,現在也拔出了他的刀——劉國富。
兩把刀,還沒有正式交鋒,刀鞘摩擦的火星,已經迸發了出來。
而在這兩派的鬥爭之下,還有夜鶯,這個潛伏在水麵下的巨獸,她看似中立,卻又無處不在,用她的情報,攪動著風雲,不知在圖謀著什麼。
這盤棋,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也要危險得多。
車子不知不覺,開到了市紀委的家屬大院門口。
陳默將車停在路邊的陰影裡,熄了火。
他看著其中一棟樓,四樓的一個窗戶,還亮著燈。
那是張海峰的家。
陳默沒有下車,也沒有打電話。他隻是靜靜地坐在車裡,看著那扇窗。
他能想象得到,此刻的張海峰,或許正坐在書房裡,翻閱著劉國富那已經泛黃的卷宗,摩拳擦掌,準備著一雪前恥。
他根本不知道,他的仇人,已經出獄了。
他更不知道,一張針對他的,甚至針對他家人的網,已經悄然張開。
陳默拿出手機,找到了張海峰的號碼。
他的手指,懸在撥號鍵上,卻遲遲沒有按下去。
現在告訴他?
告訴他劉國富出來了,而且是被李副市長親自保出來的?
以張海峰那剛烈如火的性子,他會怎麼做?
他會立刻暴怒,會不管不顧地衝去找李建斌理論,甚至會做出更不理智的事情。
那樣一來,就徹底落入了李建斌的圈套。
一個“衝擊市領導”的罪名,就足以讓張海峰萬劫不複,讓自己的改革小組,胎死腹中。
不能說。
至少,現在不能這麼直白地告訴他。
陳默刪掉了撥號記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擊起來,他給張海峰發了一條短信。
“海峰主任,夜深了,早點休息。劉國富的案子,牽扯很深,不要急於求成。先從外圍查起,特彆是,查一查當年給劉國富做‘資產轉移’的那些人。記住,打蛇,要先拔了它的毒牙。”
發完短信,陳默沒有再停留,發動車子,悄然離去。
他知道,以張海峰的敏銳,一定能從自己這句“打蛇先拔牙”的提醒中,品出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這,就夠了。
回到市委分的單身宿舍,已經是淩晨三點。
陳默衝了個冷水澡,站在鏡子前,看著鏡中那個略顯疲憊,但眼神卻亮得嚇人的自己。
他拿出那張黑色的夜鶯卡片。
他看著卡片上那隻展翅的夜鶯,心裡,第一次,主動向這張卡片,發出了一個問題。
“李建斌,他的弱點,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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