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陳默話鋒一轉,那平靜的目光忽然變得銳利起來,像兩把出鞘的匕首,直刺常勝利的眼睛,“常主任有沒有想過,正因為我們是爛攤子,我們才有彆人沒有的機會。”
“一個裝修好的豪宅,你想進去當主人,得花天價。但一個地段絕佳的毛坯房,你隻需要花一小筆錢,就能把它變成你想要的樣子。”
陳默站起身,走到會議室的窗邊,拉開了厚重的窗簾。刺眼的陽光湧了進來,讓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眯起了眼。他指著窗外那片廣闊而蕭條的土地,指著那些矗立在荒草中的爛尾樓。
“滬市、深市,它們是豪宅,規矩多,門檻高,資本進去了,也隻是個客人。而我們這裡,”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是一張白紙!我們缺錢,所以我們可以出讓彆人給不了的利益!我們沒有成熟的體係,所以我們可以為投資人量身打造最便捷的通道!在這裡,他們不是客人,是主人,是開拓者!”
“我不是在畫餅,我是在告訴大家,我們要換一種思路。我們賣的不是我們現在有多好,而是我們的未來,有多大的想象空間!越是彆人看不起的地方,才越有可能誕生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的奇跡!”
這番話,讓會議室裡原本浮躁的氣氛,出現了一絲微妙的變化。一些原本低著頭的邊緣副職,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隻有趙海東,從始至終,都緊緊地握著拳頭,他看著陳默的背影,感覺自己胸中的熱血,正在被一點點重新點燃。
常勝利的臉色,第一次變得有些難看。他沒想到,陳默非但沒有被他激怒,反而借著他的話,完成了一場極具煽動性的“演講”。
“說得比唱得好聽!”他重重地哼了一聲,打破了那短暫的寂靜,“想象空間?奇跡?陳書記,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填不飽工人的肚子,也還不了銀行的利息!你說得天花亂墜,我就問你一句,你說的那個‘外國財神爺’,在哪兒呢?你怎麼讓他來呢?”
這是一個無法回答的問題,是一個死結。
陳默轉過身,重新看向常勝利,臉上帶著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微笑:“常主任,這就不勞您費心了。我今天召集這個會,不是來征求大家意見的,而是來通知大家。”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從現在開始,開發區一切工作,圍繞‘招商引資’這個核心展開。我不管大家用什麼方法,三天之內,必須把開發區所有的資產、土地、項目情況,重新梳理打包,做成最專業的招商手冊。三天後,我要帶著它,去迎接我們的客人。”
“迎接客人?去哪兒迎接?”常勝利追問道,他覺得陳默已經徹底瘋了。
陳默沒有回答他,隻是宣布:“散會。”
說完,他徑直走出了會議室,留下了一屋子麵麵相覷、表情各異的班子成員。
常勝利看著陳默離去的背影,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身邊的幾個親信湊了過來。
“常哥,這小子是真瘋了還是假瘋了?三天?他上哪兒找外國投資人去?”
“我看他就是被我們逼急了,在這兒說胡話,給自己找台階下呢。”
常勝利緩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臉上又恢複了那副一切儘在掌握的表情。他走到門口,回頭對那幾個親信低聲說道,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讓走廊儘頭的陳默隱約聽見。
“走,都回自己辦公室吹風扇去。彆在這兒陪著說夢話的人一起發瘋,萬一中暑了,可劃不來。”
說完,他帶頭大笑起來,其他人也跟著附和著,刺耳的笑聲在悶熱的走廊裡回蕩,充滿了不加掩飾的輕蔑和嘲弄。
陳默的腳步頓了一下,卻沒有回頭。
他回到自己那間同樣悶熱的辦公室,關上門,將所有的噪音都隔絕在外。
三天。
常勝利的嘲笑,像一根鞭子,狠狠抽在他的心上。
他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那部隻有極少數人知道號碼的私人電話,手指在通訊錄上滑動,最終,停留在一個名字上。
林建城。
電話撥了出去,聽著聽筒裡傳來的“嘟…嘟…”聲,陳默的心跳,第一次,有些不受控製地加速了。
這通電話,將決定他這場豪賭的第一個籌碼,能不能被送到賭桌上。
喜歡官場人情:我的人情能無限升值請大家收藏:()官場人情:我的人情能無限升值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