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一天過去了,我看到的結果,很不理想。”
他沒有發火,隻是陳述事實。他將趙海東拿來的那些廢紙和過時圖紙,一一展示在眾人麵前。
“規劃局的同誌,是覺得我們開發區這五年,是在原地踏步嗎?”
“財政局的同誌,你們的賬,是亂到連自己都看不懂了嗎?”
“還有國土局,建設局,你們的服務器和電腦,是約好了在昨天集體罷工的嗎?”
他每問一句,被點到名的部門負責人臉色就難看一分,頭也埋得更低。
常勝利的臉色也變了,他沒想到陳默會把這些事直接捅到台麵上來,一點情麵都不留。
“陳書記,”他不得不開口了,聲音裡帶著幾分不悅,“大家工作都有難處,有些曆史遺留問題,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你這麼說,有點打擊同誌們的工作積極性了。”
“難處?”陳默笑了,他轉向常勝利,“常主任,我看不是有難處,是有些同誌,根本就不想克服難處。或者說,有些同誌,就盼著我陳默知難而退,盼著開發區繼續爛下去!”
這句話,無異於直接宣戰。
會議室裡的空氣,瞬間凝固了。
“陳默!你什麼意思!”常勝利身旁的一個副主任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我們辛辛苦苦維持著開發區的運轉,到你嘴裡,倒成了盼著它爛下去?你這是血口噴人!”
“對!我們不乾了!你行你上啊!”
“就是,說得天花亂墜,誰不會?”
常勝利的黨羽們紛紛鼓噪起來,整個會議室亂成了一鍋粥。
常勝利冷眼旁觀,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要讓陳默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讓他成為所有人的公敵。
“都給我安靜!”
陳默一聲斷喝,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瞬間壓製住了所有的嘈雜。
他看著群情激奮的眾人,看著一臉得色的常勝利,臉上的表情,慢慢從冷峻,變成了一種近乎於悲憫的平靜。
“我知道,你們不信我。”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會議室裡,顯得異常清晰。
“你們覺得,我是在說大話,是在做夢。你們覺得,開發區已經沒救了,誰來都沒用。”
“好。”
陳默深吸一口氣,再次環視全場,目光最後,落在了常勝利那張錯愕的臉上。
“既然大家對我沒有信心,對開發區的未來沒有信心。那我就用我自己,來做這個擔保。”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一顆釘子,狠狠地釘進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裡。
“我在這裡,當著全體班子成員的麵,立下一個軍令狀。”
“三個月。”
“從今天起,三個月之內,如果我,陳默,不能為開發區拉來一筆足以啟動債務重組的戰略投資。我將,引咎辭職!”
“我會親自向市委遞交辭職報告,承擔所有責任,從此,與鳳凰市官場,再無瓜葛!”
轟——
整個會議室,仿佛被一顆無形的炸彈引爆。
所有人都被震得呆立當場。
引咎辭職?!
這四個字,在官場的字典裡,幾乎等同於政治生命的徹底終結。
常勝利臉上的得意和譏諷,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震驚和不可思議。他張著嘴,想說什麼,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他想過陳默會發火,會妥協,會向上級告狀,但他做夢都沒想到,陳默會用自己的政治前途,來做這場豪賭的賭注!
這不是官場鬥爭,這是亡命徒的玩法!
那個拍桌子的副主任,此刻也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滿臉通紅,呆若木雞。
整個會議室,死一般的寂靜。
之前還在抱怨天氣炎熱的人,此刻卻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後背的汗毛,根根倒豎。
他們看著站在那裡的陳默,那個年輕人,身形並不魁梧,但此刻,他的身影卻仿佛一座無法撼動的山,壓得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這個賭局,太大了。
大到已經超出了在場所有人對於權力鬥爭的理解範疇。
他們忽然意識到,如果陳默贏了,他將獲得無可匹敵的威望,整個開發區將再無人能撼動他分毫。
而如果他輸了……
一想到那個後果,再看看陳默那平靜到可怕的眼神,所有人的心底,都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個念頭:
這個瘋子。
他,是玩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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