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窗外的城市燈火被隔絕在厚重的玻璃之外,在靜謐的獨棟小院裡投不下半點光亮。
陳默躺在床上,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在叫囂著疲憊,精神的弦剛剛鬆弛下來,準備沉入久違的深度睡眠。
就在意識即將墜入黑暗的刹那,一陣尖銳、急促的蜂鳴,毫無征兆地在他腦海深處炸響。
那不是捷報,不是功勳的提示音,而是一種帶著強烈不祥意味的、如同防空警報般的刺耳鳴叫。
陳默的意識瞬間被從睡意邊緣扯了回來,身體還陷在柔軟的床墊裡,但整個大腦已經像被潑了一盆冰水,徹底清醒。
他“看”向腦海中的賬本。
那本古樸的冊子正劇烈地顫動著,代表著王啟年頭像的那一頁,被一種不祥的血光籠罩。
原本深紅色的仇怨值,像瘋漲的股票指數,以一種令人心悸的速度狂飆。
【仇怨值:8500……9200……9999……】
數字最終凝固在一個前所未有的、鮮血般刺目的數值上。
【仇怨值:不共戴天)】
緊接著,在這行血字下方,一行全新的、閃爍著不祥光芒的金色小字,緩緩浮現,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燙在他的意識裡。
【高危預警:目標已將您視為死敵,正在醞釀致命反擊。攻擊方式:政治汙蔑。攻擊目標:省紀委。】
省紀委。
這三個字,讓陳默的瞳孔微微收縮。
狗急了跳牆,人急了,就想掀桌子。
王啟年顯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他很清楚,一百五十億的投資落地,自己這個開發區的一把手,在鳳凰市的地位將變得何等穩固。屆時,他陳默就不再是一個可以隨意拿捏的棋子,而是一座誰也搬不動的山。
那座被王啟宏視為囊中物的雙子塔,將徹底與他無緣。這不僅是斷了他的財路,更是當著全省的麵,狠狠抽了他王啟年一記耳光。
所以,他不再滿足於市一級的小打小鬨,而是要直接捅到省裡,試圖用更高層級的力量,在自己根基未穩之時,一擊斃命。
政治汙蔑……最是歹毒,也最是難防。一旦被省紀委立案調查,哪怕最後查無實據,政治前途也基本毀了。
陳默緩緩坐起身,黑暗中,他的眼神平靜得可怕。
就在他飛速思索對策的瞬間,腦海中的人情賬本,再次發生了異變。
那一百五十億投資帶來的龐大人情洪流,如同決堤的江海,終於衝破了某種桎梏,引發了一場質的飛躍。
賬本上,那些代表著無數人情關係的金色絲線,開始劇烈地燃燒,融化,彙聚成一股純粹的、金色的液體。這股液體在賬本的中央盤旋、升騰,仿佛在孕育著什麼全新的東西。
整個過程沒有聲音,卻有一種開天辟地般的宏大感。
最終,金色的液體冷卻、凝固,原本平麵的賬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更加複雜、更加立體的界麵。
一行全新的燙金大字,在界麵的頂端緩緩成型。
【人情賬本最終形態解鎖中……解鎖進度10……】
【新功能開啟:人情氣運觀測】
陳默心中一動,一種全新的感知能力,如同潮水般湧入他的意識。
他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窗外。
在他的“視野”裡,整個鳳凰市的夜景,不再是單純的燈火輝煌。在物質世界的表象之上,他看到了一層由無數或明或暗、或強或弱的氣流構成的、肉眼不可見的能量場。
這就是“氣運”。
有的地方,氣運如絲如縷,微弱得仿佛隨時會熄滅,那是城市的衰敗角落。有的地方,氣運彙聚成團,呈灰敗之色,那是矛盾集中的是非之地。
而有一個方向,也就是經濟開發區的方向,一股璀璨奪目的金色氣運,正如同初升的朝陽,噴薄欲出,帶著一種昂揚向上的蓬勃生機,幾乎要將那片區域的夜空照亮。
這股金色氣運,無疑是因他而來,因那一百五十億的投資而來。
陳默收回目光,將這種全新的觀測能力,聚焦到他當前最大的敵人身上。
【王啟年】
在他的意識中,王啟年的形象浮現出來。在他的頭頂,同樣盤踞著一團氣運。那是一團濃鬱的、代表著權位的紅光,體量不小,顯示著他常務副市長的地位。
但在這團紅光的核心,卻纏繞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黑氣,如附骨之疽,正不斷侵蝕著紅光。更重要的是,這團紅光的外焰,正在以一種極其緩慢但不可逆轉的速度,向下塌陷、衰減。
盛極而衰之兆。
陳默再將視角切換到自己身上。
他“看”到,自己的頭頂,是一團純粹的、正在熊熊燃燒的金色火焰,火焰的形態極不穩定,時而化作利劍,時而化作大印,充滿了銳意進取、一往無前的氣勢。
這是一種降維打擊般的洞察力。
它讓陳默不再僅僅是根據信息和邏輯去判斷局勢,而是能直觀地看到敵我雙方最本質的“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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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啟年看似位高權重,實則氣運已現頹相,他的反撲,不過是落水前的瘋狂掙紮。而自己,正處在氣運的上升期,勢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