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陳默立刻站起身。
“你私自行動,目無組織紀律,這件事,性質是嚴重的!”丁文華的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回去以後,寫一份一萬字的深刻檢查!要從思想根源上,好好剖析一下自己的問題!什麼時候認識到位了,什麼時候再交給我!”
一萬字的檢查!這在體製內,算得上是極重的懲罰了。
然而,陳默心裡卻明鏡似的,這雷聲越大,雨點就越小。
果然,丁文華的語氣,緊接著就緩和了下來。
“但是,”他話鋒一轉,目光重新變得溫和,“你提出的那個課題,很有價值,也很有必要。這說明你沒有把我們政研室的工作,當成一個跳板,而是真正地在思考問題。這一點,值得肯定。”
他看向周源,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老周,這個關於‘黑惡勢力破壞營商環境及基層治理’的課題,就由你來牽頭,成立一個專題調研組。先從外圍入手,做一些基礎性的資料搜集和情況摸排,形成一份可行性報告。記住,要穩,不要急。”
“至於陳默同誌嘛……”丁文華看著陳默,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就作為調研組的第一位成員。你那份一萬字的檢查,就不用寫思想認識了,把它改成一份詳細的、具有可操作性的調研方案,交給我和周源同誌。”
這一手,玩得滴水不漏。
既是懲罰,又是重用。既給了陳默名分,又用周源這顆老成持重的釘子,把他牢牢地釘在了自己的掌控範圍之內。
“是!保證完成任務!”陳默立正敬禮,聲音洪亮。
“去吧。”丁文華揮了揮手,重新坐回沙發,端起了那杯已經有些涼了的茶。
陳默和周源一起退出了辦公室。
走在安靜的走廊裡,周源忽然停下腳步,轉頭看著陳默,鏡片後的眼睛裡,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你小子,膽子是真的大。”他搖了搖頭,語氣裡說不清是責備還是欣賞。
“讓周主任您費心了。”陳默誠懇地說道。
“我不是在為你費心。”周源扶了扶眼鏡,看著走廊儘頭那扇緊閉的房門,壓低了聲音,“魏騰昨天晚上,去主任那裡告了你的黑狀。”
陳默的眼神,沒有絲毫變化。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跳梁小醜,不足為慮。”
周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再多說什麼,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報告下午給我,我們聊聊調研組的事。”
說完,他便轉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陳默站在原地,目送著周源的背影消失。他知道,從今天起,自己在這省委大院裡,算是有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盟友。
他轉身,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路過魏騰辦公室時,他腳步未停,但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了裡麵的情景。
門虛掩著,魏騰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那張因為熬夜寫“體會”而蠟黃的臉,此刻已經變成了死灰色。他的辦公桌上,放著一份打印好的文件,標題赫然是《關於發掘陳默同誌先進事跡的幾點深刻體會》。
似乎是感覺到了門外的目光,魏騰緩緩地抬起頭,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彙了一瞬。
魏騰的眼中,是怨毒,是不甘,是徹底的絕望。
而陳默的眼中,什麼都沒有。
那是一種比任何鄙夷和嘲諷,都更加傷人的,純粹的無視。
陳默收回目光,徑直走過,仿佛隻是路過了一件無關緊要的陳設。
身後,辦公室裡傳來一聲壓抑的、如同野獸悲鳴般的嘶吼,以及重物被狠狠砸在地上的聲音。
陳默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他的手機,在口袋裡輕輕震動了一下。
他走進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拿出手機。
屏幕上,是一條來自夜鶯的加密信息。
信息的內容,是一份詳細的人物關係圖。圖的中心,是“龍傲天”三個字,而從這個中心點,延伸出去了數十條錯綜複雜的線條,連接著一個個在江東省政商兩界,都足以呼風喚雨的名字。
而在所有線條的最頂端,那個用猩紅色標注的名字,依舊是——周正龍。
陳默的目光,卻被圖譜角落裡一個毫不起眼的名字吸引住了。
吳思遠。
名字下麵,有一行小小的注釋:【金牌律師,龍傲天集團首席法律顧問,負責處理集團所有“臟活”,被內部人稱為“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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