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政研室大樓的燈光一盞盞熄滅,隻有魏騰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他反鎖了門,拉上了窗簾,電腦屏幕的光,映照著他一張因興奮和扭曲而顯得有些猙獰的臉。
他像一個偏執的偵探,在互聯網上瘋狂地搜索著一切關於“鳳凰市開發區”、“中東主權基金”、“陳默”的公開信息。
一篇篇新聞報道、一則則政府公告、一段段招商引資的宣傳視頻……
他將所有資料分門彆類,建立了一個加密文檔,開始了他最後的“創作”。
他知道,單純的舉報沒有用,必須要有“理論高度”,要把它包裝成一份事關國家安全的“深度分析報告”。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打出了一行觸目驚心的標題:
《關於警惕境外資本利用地方招商引資,滲透並威脅我國經濟主權的若乾風險分析報告》
他沒有捏造事實,他隻是對事實進行了最惡毒的“解讀”。
——“疑點一:投資標的的反常性。鳳凰市經濟開發區在當時負債累累,瀕臨破產,為何能獲得嗅覺最靈敏的國際主權基金的百億級青睞?這不符合正常的投資邏輯。是否存在桌麵下的利益輸送,甚至是以出賣國家核心利益為代價的交換?”
——“疑點二:投資過程的隱秘性。據公開報道,該項投資從接觸到落地,用時極短,過程高度保密。作為一項涉及百億資金的重大涉外投資,其決策過程是否經過了嚴謹、透明的評估?這其中,時任開發區一把手的陳默同誌,扮演了何種角色?是否存在繞開監管,個人獨斷專行的行為?”
——“疑點三:資本來源的複雜性。中東主權財富基金,其背後與西方金融寡頭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我們是否有足夠的把握,確保這筆資金的最終流向和目的,完全符合我國國家利益?它會不會成為境外勢力乾預我國內政、操控我地方經濟的‘特洛伊木馬’?”
每一個字,都淬著劇毒。
每一句話,都指向一個最敏感、最致命的領域——國家安全。
他將陳默塑造成一個野心勃勃、為求政績、不惜勾結境外資本、引狼入室的危險人物。他甚至在報告的結尾,用一種憂國憂民的口吻寫道:
“……鑒於此事涉及金額巨大,影響深遠,且當事人陳默同誌已調入省委核心部門,其潛在風險已非地方政府所能控製。為防微杜漸,確保我國經濟長城不被內部攻破,建議由國家安全部門牽頭,對鳳凰市開發區引資項目進行全麵、徹底、秘密的審查!”
寫完最後一個字,魏騰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癱倒在椅子上。
他看著屏幕上的文字,臉上露出了病態的潮紅。
他仿佛已經看到,一隊身穿黑色風衣、表情冷峻的國安人員,衝進陳默的辦公室,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將他帶走。
他仿佛已經聽到,省委大院裡,人們在竊竊私語,為一顆政治新星的猝然隕落而震驚、歎息。
而他,魏騰,將是這場風暴的唯一導演。
他將這份報告打印出來,沒有署名。然後,他換上一件不起眼的外套,戴上帽子和口罩,走出了辦公大樓。
他沒有在單位附近投遞,而是坐了半個多小時的公交車,來到了城市另一端一個老舊的居民區。
夜風很冷,吹得路邊的梧桐樹葉沙沙作響。
他左右張望,確認四下無人後,快步走到一個綠色的郵筒前。
他拉開投遞口,那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打了個哆嗦。
他將那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塞了進去。
“哐當”一聲輕響。
信封,落入了郵筒深不見底的黑暗中。
收件地址,他寫的是:江東省國家安全廳。
做完這一切,魏騰轉身離開,消失在夜色裡。他沒有回家,而是繞到秦淮河邊,買了一瓶二鍋頭,就著冰冷的河風,一個人喝得酩酊大醉。
他贏了。
他終於用自己最擅長的武器,為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準備了一座無法翻越的墳墓。
……
第二天,陽光明媚。
陳默剛到辦公室,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
同事們看他的眼神,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探尋和同情。
就連新來的小李給他倒水時,都顯得格外小心翼翼。
陳默不動聲色,他知道,肯定是魏騰昨天告黑狀的事情,在小範圍內傳開了。
他並不在意。這種級彆的攻擊,甚至不需要他出手,周源就能幫他擋回去。
他坐下來,泡好茶,正準備繼續完善那份“營商環境”的方案。
就在這時。
“嗡——嗡——嗡——”
他腦海深處,那本沉寂了許久的【人情賬本】,突然毫無征兆地劇烈震動起來!
緊接著,一道刺目的、從未有過的血紅色警報,如同最尖利的警笛,在他整個意識空間裡瘋狂鳴響!
一行血色的大字,仿佛用鮮血寫成,灼燒著他的眼球:
【致命危機:檢測到來自國家安全層麵的致命指控!攻擊者:魏騰。指控方向:勾結境外資本,危害國家經濟安全。目標機構:省國安廳。危險等級:極高!】
喜歡官場人情:我的人情能無限升值請大家收藏:()官場人情:我的人情能無限升值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