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哥是好人。
他在保護我,在安慰我,在教我怎麼應對。
可他越是這樣,就越證明,這件事,是真的!
他不是在捕風捉影,他是真的看到了那頭“獅子”血淋淋的爪牙!
一種巨大的割裂感,在他內心爆發。一邊,是那個教他“為弱者執劍”的精神導師;另一邊,是那個告訴他“法律是強者幫凶”的親生父親。
天平,在這一刻,發生了無可挽回的傾斜。
“我……我知道了,陳哥。”吳澤失魂落魄地站起身,“謝謝你……我……我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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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注意身體,今天的事,彆多想。”陳默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裡滿是“真誠”的關切。
看著吳澤像個遊魂一樣離開的背影,陳默端起那杯已經涼透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苦澀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
他知道,壓垮吳思遠那頭駱駝的、最重的一根稻草,他已經親手,遞了出去。
……
吳澤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
他衝進那棟平日裡讓他感到無比榮耀和溫暖的彆墅,第一次覺得這裡陰冷得像一座墳墓。
他徑直衝向二樓的書房。
書房的門虛掩著,裡麵傳來父親吳思e遠那帶著笑意的、溫和的聲音。ic,論文我已經發給你了。你看到了嗎?這孩子的潛力,遠不止於此……對,我希望他能儘快過去。越快越好。什麼?下周就可以?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
吳澤推門的動作,停在了半空中。
下周?去哪?
他聽見自己的父親,用他從未聽過的、近乎於諂媚的語氣,在和電話那頭的人溝通著,仿佛在推銷一件商品。
而那件商品,就是他自己。
吳澤再也忍不住,一把推開了書房的門。
吳思遠正拿著電話,滿麵紅光,臉上是計劃得逞的、智珠在握的笑容。他看到兒子突然闖進來,先是一愣,隨即笑容更盛。
“澤兒,快來!天大的好消息!”他興奮地朝兒子招手,然後對著電話說,“ic,我兒子回來了,我讓他跟你說!”
他把電話遞向吳澤。
“哈佛!你那位王叔叔,哈佛的終身教授,他看了你的論文,對你讚不絕口!他已經幫你申請了提前入學,作為他的特彆助理研究員!下周,你就可以飛波士頓了!”
吳思遠的聲音裡,充滿了驕傲和喜悅。他感覺自己像一個最偉大的魔術師,為自己的兒子,變出了一個金光燦爛的未來。
他等待著兒子的歡呼和擁抱。
然而,吳澤隻是死死地盯著他,那眼神,陌生得讓他感到心悸。
“為什麼?”吳澤的聲音,沙啞得像一塊被砂紙打磨過的木頭。
“什麼為什麼?”吳思??遠愣住了。
“為什麼這麼著急讓我走?”吳澤一步步向他逼近,眼中燃燒著憤怒和悲哀的火焰,“是因為這個嗎?!”
他猛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樣東西,狠狠地拍在吳思遠那張名貴的紫檀木書桌上。
那是一張被他偷偷用手機拍下來的照片,又在學校打印社打印出來的、粗糙的a4紙。
紙上,正是那份來自“美國司法部”的、關於他父親吳思遠的“證據交換請求函”草稿。
吳思遠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他看著那張打印紙,瞳孔,縮到了極致。
不可能!
這份東西,怎麼會……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首先想到的,不是這份文件是真是假,而是——它怎麼會出現在兒子手裡?!
是林建城?還是那個陳默?他們已經繞過了自己,直接從他最脆弱的地方,插了一刀!
他所有的計劃,所有的自以為是,在這一刻,都變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他以為自己在第五層,運籌帷幄,卻不知道,對手早就在第一萬層,等著看他表演。
“爸,告訴我,這是假的。”吳澤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哀求,這是他最後的希望。
吳思遠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能怎麼說?
他能說,這是假的,但你爹我正準備用另一份假的來騙你走?
他能說什麼?
任何辯解,在這一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看著兒子那張寫滿痛苦和質問的臉,看著那張把他所有罪惡和不堪都釘在恥辱柱上的a4紙,看著桌上那部還通著話、傳來哈佛教授疑惑問候聲的電話……
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被剝光了衣服的小醜,站在世界舞台的中央,接受著最殘酷的審判。
而唯一的觀眾,是他最愛的兒子。
“我……”
他隻說出了一個字。
砰!
書桌上那隻他最心愛的、價值六位數的古董水晶杯,被他揮手掃落在地,摔得粉碎。
清脆的碎裂聲,像一道驚雷,在他腦海中炸響。
心理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崩潰。
他踉蹌著後退,撞在背後的書架上,無數珍貴的典籍嘩啦啦地往下掉,像一場為他送葬的書頁之雨。
他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
他看著自己的兒子,眼神裡所有的光彩都熄滅了,隻剩下死灰般的絕望。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不再是兒子眼中的英雄,甚至,連一個合格的父親,都算不上了。
這場戰爭,他還沒來得及出招,就已經被將死了。
吳澤看著父親崩潰的樣子,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了。他痛苦地閉上眼,兩行滾燙的淚,順著臉頰滑落。
書房裡,一片死寂。
隻有那部被扔在桌上的手機裡,還在傳來哈佛教授不耐煩的聲音:“siyuan?siyuan?arethere?hat’sgoingon?”思遠?思遠?你在嗎?發生什麼事了?)
吳思遠沒有理會。
他緩緩地、如同行屍走肉般,走到牆邊。
他沒有去拉開那幅藏著紅色保密電話的山水畫。
他伸出顫抖的手,拿起了另一部,他幾乎從未使用過的、連接著外線的普通座機。
他撥了一個號碼。
一個他隻在最壞的預案裡,才記下的號碼。
電話接通了。
吳思遠深吸一口氣,用一種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嘶啞而空洞的聲音,對著聽筒說:
“我是吳思遠。我要自首。”
“我……有周正龍的所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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