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一口,才放下茶杯,抬眼看向王金鼎,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王總,今晚花了五百萬,心疼嗎?”
王金鼎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沒想到江澈的開場白,竟是如此直接,如此不按常理。
“區區五百萬,能為雲州的孩子們做點貢獻,值得。”王金鼎麵不改色地回應。
“說得好。”江澈點點頭,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可如果我告訴你,你今晚出的那五百萬,非但不會虧,還能讓你在三年內,連本帶利賺回十個五百萬。你信不信?”
王金鼎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他盯著江澈,像一頭審視獵物的孤狼。
江澈不理會他的目光,自顧自地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拿出了一張地圖,在茶盤邊鋪開。那是一張雲州市的城區規劃草圖。
“王總,你拿下聾啞學校那塊地,是想建一個新的商業綜合體,對吧?”江澈的手指,點在了地圖上那個紅色的地塊上,“位置不錯,毗鄰老城區,靠近主乾道,做好了,一年有個幾千萬的利潤,不難。”
王金鼎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
江澈的手指,忽然從那個紅點,劃過大半個地圖,落在了城東一片目前還略顯荒蕪的區域。
“但這裡,”江澈的手指,在那片區域上重重一點,“能讓你成為未來二十年,雲州真正的商業教父。”
他抬起頭,迎上王金鼎審視的目光,一字一頓地說:“明年年初,市行政中心會整體東遷,新址就在這裡。後年,地鐵三號線和五號線的換乘樞紐,會在這裡落成。三年內,省裡規劃的高新科技產業園,會把總部基地放在這裡。”
“江市長,畫餅充饑,可不是你這個級彆的乾部該做的事。”王金鼎冷笑一聲,他顯然不信。這些規劃,在市裡連風聲都沒有,他一個剛來不久的副市長,怎麼可能知道得如此確切。
“信不信,由你。”江澈收回手,身體重新靠回椅背,恢複了那種慵懶的姿態,“我隻是來跟你做個生意。你把那塊‘教育用地’,還給孩子們。我把這塊‘未來’,給你。就當,交個朋友。”
他看著王金鼎,眼神平靜,卻帶著一種洞穿一切的力量。
“王總,你是個聰明人。今晚的拍賣會,你丟了麵子,所以你想用一塊地找回來。可為了這點麵子,得罪一個真心想為你鋪路的市長,和一個……運氣還算不錯的我,值得嗎?你可以在那塊地上建一個年入幾千萬的商場,然後看著你的對手,在這片未來的市中心,建起一座價值幾十億的商業帝國。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
雅間裡,再次陷入了死寂。
王金鼎死死地盯著地圖上那個被江澈點過的位置,腦子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江澈的話,半真半假,虛虛實實,卻正好擊中了他內心最深處的野心。他能走到今天,靠的絕不僅僅是心狠手辣,更是過人的商業嗅覺。江澈描繪的藍圖,太過誘人,也太過真實。他隱約感覺到,這個年輕人,似乎真的掌握著某種他無法理解的、關於未來的信息。
最關鍵的是那句話——“交個朋友”。
這是一個台階,一個帶著巨大誘惑的台階。他如果接了,不僅能得到一塊價值連城的寶地,還能化解與市府的潛在矛盾,甚至與這位深不可測的年輕副市長,建立起某種微妙的聯係。
這筆買賣,怎麼算,都不虧。
許久,王金鼎端起已經涼了的茶,一飲而儘。
“江市長,果然名不虛傳。”他站起身,對著江澈,第一次露出了一個算不上熱情,但絕對真誠的笑容,“那塊地,明天一早,我會親自去規劃局,申請恢複其教育用地性質。就當是,金鼎置業為孩子們,額外捐贈的一片心意。”
……
三日後,雲州市特殊教育學校新校區,奠基儀式現場。
陽光明媚,彩旗招展。趙立春市長在台上發表著熱情洋溢的講話,台下掌聲雷動。
江澈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裡,有些昏昏欲睡。那天晚上之後,他睡了整整十二個小時。王金鼎的效率很高,第二天所有手續就全部辦妥。一場足以引發官場地震的風波,就這麼消弭於無形。
趙立春甚至都不知道有過這麼一段插曲。
儀式進行到最後一項。
聾啞學校的校長,一位戴著眼鏡的溫婉中年女性,帶著幾十個孩子走上了主席台。
孩子們穿著乾淨的校服,臉上帶著羞澀而又興奮的笑容。
他們沒有說話,隻是在校長的指揮下,緩緩展開了一幅巨大的畫卷。
畫卷上,是一座嶄新而美麗的校園,教學樓、操場、圖書館,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一道絢爛的彩虹橫跨天際。
而在畫卷的最下方,是上百個五顏六色的、小小的手印。這些手印,被巧妙地排列組合,構成了兩個巨大而標準的手語動作。
江澈不懂手語,但他看懂了。
那是——謝謝。
那一刻,周圍所有的掌聲、講話聲、喧囂聲,似乎都消失了。江澈的眼裡,隻剩下那幅無聲的畫,和孩子們那一張張純真、明亮的臉。
一股從未有過的、溫熱的暖流,毫無征兆地,從他那顆早已被兩世風霜磨得堅硬無比的心底,悄然湧起,瞬間流遍了四肢百骸。
他感覺自己的眼眶,有些發熱。
【叮!檢測到宿主“官德”屬性發生未知變異。】
【係統警報:宿主“躺平之心”防禦屏障出現輕微裂痕。原因分析:遭到“純真感謝”之高維情感攻擊。】
【係統緊急預案啟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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