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一聽“當兵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警惕地打量著江澈:“又是當兵的?最近怎麼回事,老有這些當兵的來找事。我跟你說,當過兵沒什麼了不起的,政策就是政策,一視同仁,誰也彆想搞特殊。”
他的語氣,像是在驅趕一隻蒼蠅。
江澈心裡咯噔一下,看來老兵張國棟的事,已經讓劉富貴和他這個小舅子感到了煩不勝煩。
“不是不是,就是谘詢一下,沒彆的意思。”江澈連忙擺手,露出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我那親戚也是聽人說,劉主任是咱們鎮上最有本事、最公道的人,所以才想來問問。”
一記恰到好處的馬屁,讓王二的臉色緩和了不少。他重新靠回椅子上,得意地哼了一聲:“算你那親戚有眼光。我跟你們說,在青龍鎮,你可以不認識鎮長,但不能不認識我姐夫。鎮長那是迎來送往,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我姐夫,那才是這青龍鎮真正的‘閻王爺’!”
他說出“閻王爺”三個字的時候,非但沒有絲毫貶義,反而充滿了炫耀和自豪,仿佛這是一個至高無上的榮譽。
江澈心中冷笑,臉上卻堆滿了崇拜的表情:“是是是,劉主任那可是大人物。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想見一麵都難。”
“那可不。”王二被捧得飄飄然,話也多了起來,“想見我姐夫,得看事兒。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彆去煩他了。最近就有一個姓張的倔老頭,不就為那點撫恤金嗎?天天來,月月來,跟上班打卡似的,煩不煩人?我姐夫說了,按規定,他的情況就是那麼多,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還想去告狀?讓他去!看誰能把他怎麼樣!”
江澈的心猛地一沉。
張國棟!就是他!
王二的話,不僅證實了係統的預警,更暴露了劉富貴那有恃無恐的囂張氣焰。他根本不怕張國棟去告狀,這說明他自認為手續齊全,賬目平整,就算查也查不出問題。
這才是最棘手的地方。
對付這種老奸巨猾的官場蛀蟲,必須人贓並獲,拿到他無法抵賴的鐵證。否則,任何常規的舉報,都隻會打草驚蛇,最後不了了之。
“那是,那是,劉主任辦事,我們一百個放心。”江澈附和著,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遞過去,“老板,來一根?”
王二斜眼看了看那廉價的紅梅,撇了撇嘴,從自己兜裡摸出一包軟中華,彈出一支點上,動作瀟灑。“謝了,抽不慣這帶勁的。”
江澈也不尷尬,自己點上煙,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煙氣湧入肺裡,讓他的頭腦更加清醒。
他知道,今晚從王二這裡,已經套不出更多有價值的東西了。但收獲已經足夠。他確認了對手的難纏程度,也摸清了對方的行事風格。
硬碰硬,是死路一條。
必須找到他的軟肋,他的命門。
江澈又閒扯了幾句,便起身告辭。走出超市,外麵的涼風讓他打了個激靈。他看了一眼手機,時間已經快到晚上九點。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他騎上小電驢,沒有回家,而是繞著小鎮,又轉了一圈。這一次,他的目的地,是鎮民政辦公室的後院。
後院的圍牆不高,江澈找了個黑暗的角落,踩著牆邊的雜物,輕鬆地翻了進去。院子裡堆放著一些破舊的桌椅和雜物,角落裡還有一個小倉庫,門上掛著一把大鎖。
江澈的目光,落在了倉庫旁邊一個不起眼的垃圾堆上。
他走過去,用腳尖撥了撥,一些爛掉的文件、廢棄的包裝盒露了出來。他蹲下身,借著手機微弱的光,仔細地翻找著。
突然,他的動作停住了。
他從一堆廢紙下麵,撚起了一張皺巴巴的單據。
那是一張超市的購物小票,抬頭赫然印著四個大字——“富貴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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