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沒有立刻動手。
現在進去,風險太大。萬一被人發現,那就是入室盜竊,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就算沒被發現,他拿走了原始單據,劉富貴第二天上班發現失竊,立刻就會警覺,打草驚蛇。
不能硬來,必須智取。
江澈的目光,重新落回了那個垃圾堆上。
既然有第一張小票,會不會有第二張,第三張?
劉富貴不可能每次都把垃圾處理得那麼乾淨。尤其是這種見不得光的單據,他更不可能帶回家裡。扔在辦公室的垃圾桶,又怕被保潔阿姨看見。民政辦後院這個陳年的垃圾堆,反而是最安全、最不起眼的地方。
江澈深吸一口氣,也顧不上臟了,再次蹲下身,像一個耐心的考古學家,開始對這個“遺跡”進行係統性的發掘。
他撥開表麵的爛菜葉和廢紙箱,忍著那股酸臭味,一點一點地往深處翻找。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十分鐘後,他的手指觸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他拿起來一看,是一個被壓扁的香煙盒,軟中華。
又過了五分鐘,他翻出了一張被撕碎的a4紙,拚湊起來,上麵隱約能看到“救災物資”和“入庫”等字樣。
江澈的心跳越來越快,他感覺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
就在他準備繼續深挖時,遠處傳來了幾聲狗叫,緊接著,是一陣由遠及近的摩托車引擎聲。
江澈心裡一驚,立刻收手,迅速閃身躲到院子角落一堆廢棄的桌椅後麵,將自己完全隱沒在黑暗裡。
摩托車在民政辦大門外停下,一個醉醺醺的男人罵罵咧咧地走了進來,是王二。他似乎是喝多了,踉踉蹌蹌地走到院子中間,對著牆角就解開了褲腰帶。
江澈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王二方便完了,抖了抖身子,嘴裡還在嘟囔:“媽的,一個臭當兵的,還敢跟老子橫……明天就去市裡?去啊,老子看你能告出個什麼花樣來……”
他一邊罵著,一邊掏出鑰匙,打開了民政辦的後門,晃晃悠悠地走了進去,似乎是準備在這裡對付一晚。
黑暗中,江澈的眼神冷得像冰。
王二的話,再次印證了張國棟上訪的決心。
同時也給了江澈一個重要的信息——劉富貴和王二,根本沒把一個老兵的尊嚴和決心放在眼裡。他們自認為天衣無縫,高枕無憂。
這種傲慢,就是他們最大的破綻。
等了十幾分鐘,確定王二不會再出來後,江澈才從藏身之處悄無聲息地溜了出來。他沒有再逗留,原路翻出圍牆,騎上自己的小電驢,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江澈反鎖上門,第一件事就是衝進衛生間,仔仔細細地洗了三遍手。
然後,他將那張珍貴的小票和那幾片碎紙片放在桌上,打開台燈,開始思考下一步的計劃。
現在,他手裡有了一張關鍵的小票,有了劉富貴小舅子親口承認的囂張言論,還基本確定了對方的作案手法。
但這些,還不足以將劉富貴這隻老狐狸一擊斃命。
他需要一個更有力的武器,一個能讓劉富貴無法辯駁、讓紀委無法忽視的鐵證。
直接把小票寄給紀委?不行。劉富貴可以說這是他私人購買,或者乾脆栽贓給彆人。
他需要一個局。
一個能讓劉富貴自己跳進坑裡,把證據親手“送”出來的局。
江澈坐在椅子上,目光在小票、碎紙片和手機之間來回移動。他的大腦飛速運轉,無數個念頭閃過,又被一一否決。
夜,越來越深。
窗外,萬籟俱寂。
突然,江澈的目光停在了手機屏幕上。屏幕上,是一個天氣預報的app,顯示著明天青龍鎮的天氣:多雲轉小雨。
雨?
江澈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
一個大膽而周密的計劃,在他腦海中迅速成型,每一個環節,每一個細節,都變得清晰無比。
他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時針已經指向了午夜十二點。
距離明早六點,還剩下六個小時。
時間,足夠了。
江澈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劉閻王,你的末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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